朱熊鹰扑到牢门前,用力气摇晃着栅栏,发出刺耳的巨响。
“开饭!老子要吃饭!”
嘶吼声在死寂的诏狱里格外瘆人,引来一片咒骂。
“咚!咚!咚!”
一个满脸横肉的狱卒提着油灯走过来,铁棍在栅栏上敲得“梆梆”作响。
“叫魂呢!想提前上路?”
朱熊鹰看着他,露出谄媚的笑容:“这位大哥,饿了。死前,想吃顿好的。”
狱卒“呸”一口:“好的?你想吃龙肉,老子都没有!”
“别啊。”朱熊英压低声音,“我拿东西跟你换。”
狱卒一愣,随即大笑:“换?你他妈身上那身囚服都是官家的!”
“我身上是没有。”朱熊鹰凑得更近,“可我……在外面藏了点东西。”
笑声戛然而止。
狱卒眯起眼,油灯的光在他脸上晃动。
“一件宝贝。”朱熊鹰吐字极慢,“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佩,能让你下半辈子不愁。”
狱卒的呼吸重了。
在诏狱当差,捞油水是常态。
可眼前这个,是马上要被凌迟的死囚,风险太大。
“我怎么信你?”
“你没得选,只能信我。”朱熊鹰笑了,
“反正你没损失。跑一趟,假的,你回来继续给我馊饭。真的……你就发了。我都快死了,骗你图什么?”
这番话,彻底击中狱卒的心思。
富贵险中求!
“地址。”
“痛快!”朱熊鹰凑到栅栏边,把那个“记忆中”的地址一字不差地告诉他,
“……偏厅东北角,第三块地砖是松的,东西就在下面,用我衣服上的破布包着。”
狱卒记下地址,一言不发,提着灯转身快步离去。
朱熊鹰背靠栅栏滑坐在地,后背一片冰凉。
鱼饵,撒下去了。
……
狱卒刘三的心脏怦怦直跳。
刘三借着回家的路上,他借着狱卒的身份。
混进去了蓝玉府邸!
他没有去厨房,而是直奔前院偏厅。
万一是真的呢?
一块上好玉佩,足够他在京城外置办一座小宅子!
偏厅里空无一人,只有潮气和淡淡的血腥味。
刘三反锁上门,快步走到东北角,蹲下身,指节挨个敲击地砖。
“咚、咚、咔。”
第三块,声音是空的!
刘三的眼睛亮了,抽出短刀撬开地砖,一个凹槽里果然躺着一团脏兮兮的破布。
他一把抓起,里面确实有东西!
他颤抖着手揭开破布,一块通体温润,散发着柔光的玉佩滚落掌心。
那玉佩质地细腻,在昏暗的灯光下,竟像一汪凝固的油脂。
上面雕刻的龙纹活灵活现,工艺绝非凡品。
这是……宫里的东西!
发了!
刘三的脑子嗡的一声,好酒好菜?
去他娘的!
那囚犯马上就要被千刀万剐,这玉佩就是他的!
他手忙脚乱地将玉佩揣进怀里,盖好地砖,借着换防的混乱,从侧门溜出去。
夜雨冰冷,刘三的心却是滚烫的。
他一头扎进黑暗的小巷,只有一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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