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文官,特意没带剑。

    “二虎!”朱元璋吼一嗓子。

    “臣在。”阴影里,二虎那一身飞鱼服透着寒气。

    “带人出去!”朱元璋咬着后槽牙,“把领头的詹徽给咱拖进来!剩下的,谁敢不起来,就给咱打!往死里打!打到他们服为止!”

    “是!”二虎转身就要走。

    “慢着!”

    一声低沉的断喝,从武将那一堆里传出来。

    魏国公徐辉祖跨出一步。

    这位徐达的长子,素来沉稳。

    他拱手,腰弯得很低:“陛下,不可。”

    “有何不可?”朱元璋眼珠子泛红,盯着徐辉祖。

    “陛下看看外面。”徐辉祖指了指殿门方向,

    “跪在那儿的,不光是六部九卿,还有国子监的三千监生。那是全天下的读书种子。”

    徐辉祖抬起头,直视着暴怒的皇帝:“陛下杀得了一个詹徽,杀得了十个齐泰,难道能把这满朝文武,把全天下的读书人都杀光吗?”

    “若是全杀了,这六部的印谁来掌?这天下的百姓谁来管?”

    “陛下!”徐辉祖加重语气,“法不责众啊!”

    这话很难听,但是却是事实如此。

    老朱那双杀过无数人的手,捏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他当然知道徐辉祖说得对。

    詹徽这帮人为什么敢跪?

    就是因为他们算准了,大明这台机器离不开他们。

    杀光了文官,大明就瘫了。

    这才是他们的底气。

    这就是赤裸裸的阳谋,是用“大义”和“法不责众”编织的笼子,要把他这头老迈的猛虎困死在里面。

    “陛下!!”

    殿外,詹徽扯着嗓子喊起来。

    “臣等非是逼迫陛下!臣等是一片赤胆忠心啊!”

    “皇室血脉,不容混淆!若此子真是皇长孙,滴血验亲又有何惧?真金不怕火炼!”

    “若此子是奸人假冒,意图窃取神器,陛下今日之仁慈,便是对大明的残忍!这是对那些战死沙场将士们的残忍!臣詹徽,愿以死谏言!请陛下明察!!”

    砰!

    那是脑门狠狠磕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听着都疼。

    紧接着,殿外几千人齐声高呼。

    “请陛下明察!!”

    “请陛下明察!!”

    这声音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正义感”。

    朱元璋身子晃了晃。

    他站在高台上,看着殿外,突然觉得一阵从未有过的疲惫。

    老了,真是老了,连这帮耍笔杆子的都敢骑在他脖子上拉屎了。

    验?

    那是向文官低头,往后大孙这个储君的位置,就永远带着“被文官审视过”的屈辱。

    不验?

    那就是心里有鬼,名不正言不顺。

    死局。

    就在朱元璋脸色铁青,进退两难的时候。

    一道懒洋洋的声音插进来。

    “既然大家都这么想看孤的血。”

    “那就验呗。”

    朱元璋回头。

    侧门边,朱雄英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他换了身亲王常服,团龙补子在烛火下金光闪闪。

    “英儿!你出来干什么!”朱元璋急了,三两步冲下丹陛,挡在孙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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