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百万伸出两根戴满金戒指的手指,在空中晃了晃。
“二十万。”
苏半城猛地转头:“钱胖子,让盐贩子卖针?你不怕扎了手?”
“只要赚钱,扎心我都乐意。”钱百万嘿嘿一笑,“二十五万!”
苏半城气得胡子乱颤:“三十万!钱胖子,你再敢加,我就把你去年在秦淮河花船上干的那点烂事抖出来!”
“那你就去抖!”钱百万也是个滚刀肉,脖子一梗,“看是你那点破事丢人,还是你小舅子在松江府贪墨的事大!”
“你……”
“够了。”
朱雄英冷淡地插一句,“孤这是谈生意,不是菜市口骂街。还有人加吗?”
钱百万犹豫了一下,钢针毕竟还得靠布庄推,硬抢风险太大。
他啐了一口,坐了回去:“算你狠。”
钢针归了苏家。
桌上只剩下最后一样东西。
那个在烛光下流光溢彩,仿佛把月光装进去的琉璃杯。
朱雄英站起身,拎起酒壶,琥珀色的酒液注入杯中,光影折射,美得惊心动魄。
“琉璃。西域胡商拿个满是气泡的破烂货都能换几百两。而孤这里……”
他举杯晃了晃。
“想要多少,有多少。杯子、窗户、屏风。这东西就是个筛子,能把大明权贵的银子全都筛进你们的口袋。”
朱雄英放下杯子,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
“底价,二十万。”
轰!
这不是二十万的生意,这是通天的富贵!
这是真正的奢侈品,是以后大明顶层圈子的入场券!
“二十五万!”
“三十万!”
“四十万!”
报价声此起彼伏。
刚才还被挤兑得没声的中小商人们红了眼,五六家凑在一起开始合伙报价。
“拼了!老子把祖宅抵了!四十五万!”
“四十五万算个屁!老子出五十万!”
场面彻底失控,有人砸杯子,有人揪领子,哪里还有半点体面人的模样?
苏半城咬着牙,把这辈子的家底都在脑子里过一遍:“七十万!”
全场一静。
七十万两现银,这已经是伤筋动骨的数字了。
就在苏半城以为尘埃落定,松了口气的时候,钱百万站起来。
这个满身铜臭的胖子走到桌前,痴迷地摸了摸那个杯子,然后抬起头,那张肥脸上全是赌徒梭哈时的疯狂。
“殿下。”
钱百万声音发颤,“草民没读过书,不懂道理。但我知道,沙子烧成琉璃,这是点石成金的仙术。”
他转身,冲着苏半城竖起一根指头。
“一百万。”
噗通。
苏半城身后的椅子翻了,整个人瘫在地上,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疯了……你疯了……”
加上入场费,这是两百万两!
钱家这是要把祖宗十八代的棺材板都卖了啊!
“撑死胆大,饿死胆小。”钱百万跪在朱雄英脚边,脑门磕在木地板上咚咚作响,
“三天之内,少一两银子,殿下砍我狗头!”
朱雄英看着脚下这个疯狂的赌徒。
这就对了。
贪婪,才是最好的驱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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