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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大内,西华门外的一处偏僻宫殿。

    这里原是废弃的宫殿,如今被锦衣卫围得水泄不通。

    连只苍蝇想飞进去,都得先被那绣春刀把翅膀给削下来。

    夜深露重。

    朱元璋背着手,脚步踩在有些年头的青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咱给你的那些个顶尖匠人,你就一直关在这儿?”

    朱元璋停在一扇厚重的铁桦木门前,斜眼瞅了瞅走在身侧的朱雄英,

    “大孙,你可别跟咱说,你拿那些打制神兵利器的能手,在这儿给你那花果山造猴戏的把式。”

    那些工匠是朱元璋亲自从工部和内府里挑出来的,一个个手艺绝顶。

    当初朱雄英要人,他二话没说就给送来了,但这心里头,总是挂着。

    “爷爷,好饭不怕晚。”

    朱雄英没多解释,只是冲着守门的锦衣卫摆摆手。

    沉重的门轴转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屋内没有点太多灯,光线昏黄,却足以照亮那张横在屋中央的长条桌案。

    桌上,孤零零地架着一杆家伙。

    这东西看着眼熟,却又透着股子说不出的古怪。

    比寻常火铳长出一截,枪管子不再是那种粗糙的黑铁管,而是被打磨得泛着一层幽幽的蓝光。

    木托也不是随便凑合的杂木,是上桐油的老胡桃木,看着就顺手。

    朱元璋是马背上得天下的,对兵刃有着天生的直觉。

    他几步跨过去,一把抄起那杆枪。

    “这就是你弄出来的动静?”

    朱元璋眯起眼,那双布满老茧的大手熟练地摩挲过枪身,最后停在枪机的位置。

    那儿没有用来夹火绳的龙头,也没有哪怕一寸长的引线。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精巧的、如同鸟嘴般的铁夹子,嘴里咬着一块打磨得锐利的燧石。

    底下是一块略微倾斜的钢片。

    “火绳呢?”朱元璋大拇指在那击锤上狠狠摁了摁,

    “没火绳,这玩意儿就是根烧火棍。难道上战场还得配个专门吹火折子的?”

    “那是老黄历了。”

    朱雄英走上前,从桌边的木盒里拈起一个小巧的油纸包。

    只有小拇指粗细,两头封得严严实实。

    “这叫定装弹。火药、铅子,都在这里头。”

    旁边站着的那个独臂老匠人,此刻浑身筛糠似的抖。

    他认得穿龙袍的这位是谁,这辈子做梦都没想过能离万岁爷这么近。

    “别抖,给皇爷演示演示。”朱雄英拍了拍老匠人的后背。

    老张头吞了口唾沫,他是这儿最好的枪匠,虽然少条胳膊,但只要摸上枪,那股子怯劲儿就没了。

    他接过枪。

    不需要任何废话。

    牙齿咬破纸包尾部,手腕一抖,少许火药落入药池,随手合上火门。

    剩下的纸包连带着铅弹,被他用通条狠狠捅进枪管深处。

    “咔哒”一声。

    击锤被扳到了待击发的位置。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快得让人眼花。

    朱元璋在心里默默数着数。

    十息!

    居然只要十息!

    神机营那帮废物,装填一次火铳,若是手脚麻利的,也得折腾半天,若是遇上风大点,那火绳半天点不着,急都能把人急死。

    “这就完了?”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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