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妮!!”
马三妹疯了。
她没喊救命,也没哭。
她张开嘴,那两排牙齿是她最后的武器,狠狠咬在左边打手的脖颈子上。
那不是咬,是撕。
“嗷!!”打手惨叫松手,脖子上少一块肉,血滋滋往外冒。
马三妹挣脱开来,一头撞向那个瞎子。
她要杀人。
“找死!”
瞎子大怒,反手拔出腰间的解腕尖刀。
想都没想,那把剔骨头的刀子直直捅了出去。
噗。
刀锋入肉。
热血喷了瞎子一脸。
马三妹的身子猛地一顿。
她低头,看着那个没入自己胸口的刀柄,又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
真冷啊。
爹说,西山的煤暖和,一文钱一块,烧起来没烟。
爹说,赚了钱,给买个银镯子。
要是戴上了,肯定好看。
马三妹向后倒去,砸在那个全是脏水的泥坑里。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看着二妮躺着的方向。
院子里那几十个女人吓得连气都不敢喘,缩成一团,牙齿打颤的声音清晰可闻。
“晦气!”
瞎子抹了一把脸上的血,眼里全是暴躁。
“好好的货,弄死了一个。回头赵管家又要扣老子的钱。”
他走过去,用脚尖踢了踢马三妹的肋骨。
没动静。
死了。
“死了也不能白死。”
瞎子环视着那群已经被吓傻的女人,脸上露出一股子狠厉。
“都给老子看清楚。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
“来人。”
“把这娘们的衣服扒了,光着身子挂在庄子门口的大树上。”
“让那些不长眼的泥腿子都看看,想跟老子斗?这就是榜样。”
“头儿……这大冷天的……”一个打手有些犹豫,“这可是赵管家点名的货……”
“挂上去!”瞎子吼道,“死了的货也是货!正好给这帮新来的立立规矩!”
几只脏手伸向地上的尸体。
粗布衣裳被撕开。
那具年轻的躯体,惨白,僵硬,胸口的血洞还在往外冒着黑红色的血沫子。
风把庄子的大门吹得哐当作响。
……
半个时辰后。
地面开始震动。
那种震动顺着冻得硬邦邦的土地传过来,连带着树梢上的积雪都簌簌往下落。
官道尽头,一道黑色的洪流卷着雪尘狂飙而来。
朱五趴在马背上。
“驾!”
他手里的马鞭疯了一样抽打着马臀,皮肉翻卷,马血染红鞭梢。
他不敢停。
殿下在府衙大开杀戒,把天都捅破了。
要是这帮被抓的人再有个三长两短,那三千矿工就真能把南京城给平了。
那是几千条人命。
那是殿下的民心。
“大人!前面就是赵家的庄子!”
手下的锦衣卫校尉指着前方。
朱五眯起眼。
风雪里,那座庄子像个趴在地上的野兽。
但最显眼的,不是那高墙,而是庄子门口那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