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住她。

    虽然已经开春,但池水仍旧寒凉刺骨。

    薛婉裹着厚厚的衣物,头发湿漉漉地滴着水,整个人缩成一团瑟瑟发抖,嘴唇冻得发紫,看着可怜极了。

    “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就掉进池子里了?!”薛行安挤开人群,冲到薛婉身边。

    春萱抽抽噎噎地回话,“二公子,刚才小姐过来想给大小姐道歉,两人说了会儿话……不知怎么的,二小姐就,就掉进荷花池了……”

    这丫鬟倒也没完全说谎,薛婉的确是来道歉的,她也真的跌下去了。

    ——虽然她跌下去的时候,宁姮走都走了。

    然而这番语焉不详的说辞,此情此景下,就很容易让心急如焚且先入为主的薛行安多想。

    比如,是不是宁姮推下去的?

    薛行安向来脑子缺根筋,听什么便信什么,尤其涉及他疼爱的妹妹。

    “岂有此理,宁姮人呢!”

    丫鬟怯怯,“大小姐已经回去了……”

    推完人就跑,当真是他的“好妹妹”!

    薛行安怒上心头,直接就冲向宁姮所住院子,准备为薛婉讨回公道。

    薛婉被丫鬟扶着,苍白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

    宁姮刚回到梨棠院,却被阿婵堵在了门口。

    “阿姐,你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她手里端着碗黑乎乎的药,笑得十分明媚,“快把安胎药喝了,别逼我灌你……”

    虽然搞不清崽是哪个野男人的,但既然有了,生在她阿姐的肚子里,那就是他们家的一份子。

    阿婵早把侯府派来的丫鬟赶走了,完全包揽下照顾她的重任。

    首先便是喝药。

    有记忆起,让她喝药几乎要全家齐上阵,威逼利诱,堪比蜀道难。

    宁姮看着那碗味道怪异的药,轻轻叹气,“这孩子命大得很,下次熬半碗就行了。”

    这么一大碗喝下去,晚膳都不用吃了。

    她嘴上嫌弃,却还是抬手接过了那碗还温热的药,一饮而尽。

    她如此干脆,倒让阿婵有些纳罕,以前喝个药总共能磨蹭半天,最后把药彻底放冷,倒进无辜的盆栽。

    今日倒是反常。

    正打算多问两句,便听到门口吵吵嚷嚷,抬头见薛行安带着薛鸿远、柳氏以及一众仆从匆匆赶来。

    宁姮挑了挑眉,好戏上演了。

    薛行安猛地冲到宁姮面前,面色不善,“是不是你推婉儿下水的?!你明知道她风寒未好,身子虚弱,这池水这么冷,你是想害死她吗?!”

    阿婵护在宁姮面前,冷目而对,“你想找死?”

    对上阿婵的眼神,薛行安被吓得一哆嗦,一个侍女,身上怎么会有杀气?

    但他很快便梗着脖子,“一个丫鬟,好大的口气,你来个试试!”

    薛鸿远同样沉着脸,质问道:“宁姮,你为何推你妹妹落水,为何要见死不救?”

    宁姮不慌不忙,“假如是我推的,我为何要救?”

    “如果不是我推的,她自己要跳,我何必拦着。”

    这番话让众人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