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

    “好,那便有劳王妃。”

    秦宴亭道,“姐姐,我留下帮你打下手!”

    宁姮点头,“行。”

    秦宴亭小心翼翼地替兄长撩开了右裤腿。

    裤管之下,并非预想中的伤腿,而是空荡荡的一片——从大腿中部往下,便已截断,只余下一段包裹着纱布的残肢。

    秦泊州手指紧握,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艰涩和自嘲。

    “断腿残肢,形貌丑陋,恐不太入眼,污了王妃尊目……”

    宁姮却已蹲下身,仔细查看那截残肢的愈合情况和肌肉状态,“秦将军是为守护大景疆土,抵御外敌而负伤,何来污眼一说?”

    医者眼中,只有需要诊治的伤患,没有美丑之分。

    况且镇国公家世代从军,满门忠烈。

    镇国公秦衡八年前都还亲自在北疆镇守,那时他们父子二人并肩作战,威震边关。

    可自从那场惊险一战,秦泊州为救同袍,右腿中了敌军淬毒的箭矢,毒性猛烈,蔓延极快。

    军医为保其性命,不得不当机立断,截掉了他半条腿。

    此役之后,不光秦泊州本人从云端跌落,意志消沉,险些活不下去,就连镇国公秦衡也深受打击。

    他年纪大了,大儿子残了,小儿子还小,资质不明,看着更像个纨绔苗子,不堪重用。

    若他再战死沙场,秦家祖上传下来的基业和门楣恐怕真要就此衰败。

    思虑再三,镇国公只能主动请辞,从边关退了下来,回京荣养。

    事实证明,秦宴亭也确实指望不上,成日里招猫逗狗,没个正形。

    唯一有几分将才天赋,像他秦家血脉的,偏偏又是个女儿身。

    镇国公骨子里是有点重男轻女的老毛病在的,认为男主外女主内,女子就该有女子的样子,嫁人生子、操持内宅才是正理。以前看到秦楚舞枪弄棒,总觉得不上台面。

    可如今,秦楚在北疆凭自己的本事站稳了脚跟,消息传回京中,镇国公心底是十分欣慰的。

    只是嘴巴比煮熟的鸭子还硬,死活说不出半句夸奖的话来。

    宁姮用手轻轻按压秦泊州的残腿末端,“大哥是否感觉,末端疼痛剧烈,或是有麻木、刺痛、冰冷等异常感觉?”

    秦泊川点点头,“是……尤其是阴雨天,夜里酸痛尤为剧烈,几乎无法安眠。”

    这种痛苦,远比当初截肢时的肉体之痛更折磨人。

    宁姮了然,这是典型的“幻肢痛”。

    身体虽然失去了部分肢体,但大脑和神经尚未完全适应,仍以为腿还在,错误地去感知自已不存在的部位。

    “这种情况,寻常针灸、热敷和按摩只能是缓解症状,属于治标不治本。”宁姮坦言。

    她来之前,还以为是关节或经络受损,或是别的后遗症。

    如今看来,肢体已失,神经性的疼痛确实棘手。

    不过……

    “其实大哥这种情况,可以考虑安假肢。”

    秦泊州眼中带着困惑与一丝微弱的希冀,“何为假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