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眸中翻涌的酸涩与不甘。
“阿姐,我不是他。”
终究是没能忍住,那压抑了许久的话从他喉间溢出,“那个陆云珏到底有什么好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随时可能咽气的病秧子罢了!”
他顿了顿,“……你喜欢他温柔,我也可以很温柔的,我会将宓儿视如己出,当成自己亲生女儿的。”
宁姮依旧昏睡着,毫无反应。
她的脑袋靠在殷简肩上,如墨的青丝倾泻而下,遮住了那双平日里或狡黠或冷静的眼眸,此刻只余下恬静的睡颜,却愈发让人沉溺。
殷简看得痴迷,心口却像是被钝刀子割过一般,又疼又涩。
他低下头,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带着无尽的爱恋与卑微的祈求,“……你什么时候能看看我呢?”
不知什么时候起,洞外飘起了细密的雪花。
“……阿姐,外面下雪了。”
殷简收紧手臂,冰凉的唇瓣轻轻擦过她的发顶,声音低柔,“晚上不好攀下去,我们就在这山洞里,再待一晚……明早再回去,好不好?”
就让他再偷一晚的相处吧。
宁姮喝了药,睡得更沉了。
殷简却像是得到了许可一般,唇角勾起一抹心满意足,甚至带着几分孩子气的弧度。
他低头,在她发间落下一个轻吻。
“我就当你答应了。”
……
宁姮恢复意识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周身很温暖,肩膀和屁股下面也不再是硌人的岩石或枯草,而是变成了某种柔软且有弹性的触感。
就好像……被人抱着?
这个念头让她混沌的意识瞬间回笼,昨天下午她就不太舒服,头晕目眩,强撑到晚上,依稀感觉到有人靠近,然后便彻底失去了知觉。
她猛地回头,便对上殷简一瞬不瞬的视线,他微微一笑。
“阿姐,早上好。”
哪怕在山洞将就着睡了一晚,殷简也无半分狼狈,无损他昳丽出众的容颜。
如果阿婵在这里,肯定要翻个大大的白眼,吐槽这个不分场合都要开屏的公孔雀。
“……嗯?”宁姮道,“阿简,怎么是你?”
殷简勾起唇角,“因为……只有我能找到你。”
宁姮没听出他话里那复杂的弦外之音,只是本能地想起了最重要的事,“宓儿怎么样,还是活的吗?”
殷简解开披风,宓儿就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被柔软的布料包裹着,小脑袋侧向一边,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呼吸均匀。
看起来比昨天精神多了。
“宓儿没事,我带了羊奶上来,喂过她了。”
殷简轻声道,随即目光又回到宁姮身上,眉头蹙起,“但是阿姐,你为什么就不能好好照顾你自己?你身上这些伤……”
来了。
宁姮瞬间觉得头大如斗。她就知道,要是被阿简先找到,绝对逃不过他这一顿“爱的唠叨”。
她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出手,精准地揪住了殷简的嘴。
和当初揪赫连𬸚一模一样。
别问为什么如此熟练,问就是从小到大练出来的。
“好了唠叨公,别念了。”宁姮喝了药,睡了一晚,感觉精神又恢复得七七八八,“咱们当务之急是先下去,要不你姐夫得急死了去……”
“对了,你带绳索了没?”
本来因为这亲昵举动神情而有所缓和的殷简,在听到“姐夫”这刺耳的字眼时,表情控制不住地扭曲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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