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珏眉头轻皱,将宁姮护得更紧些,“旭弟,此事不一定就是你表嫂所为,还需问明情况。”

    他了解宁姮,她甚少与人起冲突,更别说把人推倒在地。

    柳氏已经走到了薛婉身边,看向宁姮的眼里含着责怪。

    而薛鸿远夹在中间,帮谁说话都不对,养女婿是世子,背后是端王府,也开罪不得。

    亲女婿是亲王,最得皇上恩宠,更是得罪不起。

    真真是左右为难,额头冒汗。

    不由得对宁姮又添了三分不喜——这个女儿,简直就是个灾星,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便是腥风血雨,极不安生。

    阿婵表情已然不耐到了极点,眼神里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

    说这么多干甚,直接抹了脖子就是。

    来多少她杀多少。

    这时,宁姮却轻轻拍了拍阿婵的手臂,而后缓步走到薛婉面前。

    赫连旭立刻警惕地护着薛婉,“表嫂,你想干什么?”

    宁姮没理他,只是从袖中抽出一方干净的素帕,仔细擦干薛婉脸上的泪痕和溅到的泥点,动作甚至称得上轻柔,“好好的回门宴,哭得这么伤心,多不吉利,妆都花了。”

    在场众人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懵了,完全摸不清意图。

    只有薛婉猛地打了个寒颤,因为她清晰地看到,宁姮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没有半分温度。

    只有一片森寒冷意,仿佛在看一个死物。

    宁姮唇角含着浅淡的笑意,语气柔和,“好妹妹,你确定,刚才……是我推的你吗?”

    一股寒气从脚底向上蹿,薛婉不寒而栗。

    她吓得脸色发白,猛地抓住赫连旭的胳膊,结结巴巴地改口,“不是……刚才是我自己没站稳,摔,摔了一下……姐姐只是好心想来扶我……是我看错了,对,看错了……”

    宁姮莞尔一笑,“看来是一场误会了,说开了就好。”

    她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薛鸿远和柳氏身上,语气稀松平常。

    “是误会就及时解开,免得传出去,还说我这当姐姐的欺凌幼妹,平白坏了侯府名声,是吧?”

    薛婉重重咬牙,“……是。”

    ……

    端王府。

    薛婉回府就命人备水沐浴,好好的回门宴,不仅没把宁姮踩在脚下,反而惹了一身骚,心里几乎呕血。

    给她添水的春萱低声道,“小姐,奴婢觉得,大小姐怕是说了谎……”

    薛婉对宁姮已然是恨到了极点,“说!”

    “大小姐说她早已嫁人,腹中孩子也是遗腹子,可却从未听大小姐说起前夫,连遗物都不曾有。”

    春萱说出自己的猜测,“依奴婢看,那孩子恐怕是个来历不明的……”

    听到丫鬟所言,薛婉那扭曲的表情才终于恢复正常。

    只是眼底的光芒极其渗人。

    “你去找人暗中查查……”

    若真是不检点搞出来的孽种,她要宁姮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