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从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木盒,“数年前臣遇一游方神医,赠臣一保命丹药,据说有固本培元、吊命回阳之奇效……臣一直珍藏,如今王爷贵体欠安,臣愿将此药献上,或可略尽绵薄之力。”

    宁姮淡淡道,“崔相当真是有心了。”

    “等王爷醒转,必定感念崔相献药之心。”

    崔诩道:“岂敢,只盼王爷能早日康复,臣才能安心。”

    就在此时,一名身着内侍服制的太监疾步走入厅内,“崔相,陛下口谕,急召您和二公子……进宫面圣。”

    崔文瀚身上痛,心里更是憋屈,听到太监的话两眼一翻,险些被骇晕过去。

    终于还是来了。

    崔诩面皮不受控制地抖了两下,缓慢而沉重地拱手。

    “臣遵旨,有劳公公带路。”

    ……

    养心殿。

    名贵的龙涎香在鎏金兽炉中袅袅盘旋,殿内气氛却压抑得如同暴雨前的浓云。

    御座上的帝王面容隐在垂落的十二旒珠玉之后,看不真切。

    “德福。”赫连𬸚声音听不出情绪,“处置好了?”

    侍立在一旁的大太监德福连忙躬身,细声回道,“回陛下,已经处置干净了。”

    他顿了顿,仿佛闲聊般叹道,“嗐,要说那只海东青也是,养在御苑里好好的,今日不知发了什么疯性,竟敢直扑到陛下面前……一只不知好歹的畜生,冒犯天颜,可不是自寻死路嘛。”

    赫连𬸚的目光淡淡瞥向底下,“崔相以为呢?”

    轻飘飘的一句问话,却让崔诩浑身一颤。

    他已在此跪了将近一刻钟,膝盖处传来钻心的酸麻疼痛,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崔诩以头触地,“陛下恕罪!都是臣教子无方,才让这孽子闯下如此滔天大祸,冒犯了睿亲王殿下……”

    “你的确教子无方,区区竖子,无官无职,竟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诅咒当朝亲王。”

    赫连𬸚的声音骤然转冷,“你们崔府,可还把朕,把皇家威严放在眼里?!”

    帝王之怒,伏尸百万。

    殿内侍立的宫人瞬间将头埋得更低,噤若寒蝉。

    崔诩连连叩首,“陛下息怒!臣万万不敢,崔家对陛下忠心耿耿,绝无二心啊!”

    “哦?”赫连𬸚尾音微扬,带着讥讽,“朕怎么觉得,你们敢得很。”

    探子早已将查到的线索呈报御前,什么给孙女儿买药治风寒全是幌子,分明是那崔文瀚许了婆子天大的好处——承诺能让她的宝贝孙儿脱了奴籍,送去书院读书,那婆子才铤而走险,不惜用老鼠药制造孙女儿假死之状,栽赃百草堂。

    “栽赃嫁祸,当真是好手段。”

    崔诩深知此事已无法狡辩,只能拼命磕头,“陛下明鉴!臣……臣已亲手打断这孽子的双腿,从今以后定严加管束,令他闭门思过,再不敢惹是生非……”

    “只是如此?”

    崔诩面无人色,讷讷不敢言语。

    帝王声音冰寒,“若怀瑾真有个好歹,他便是死上百次、千次,也不足惜!”

    赫连𬸚站起身,俯视着跪伏在地的臣子,“家尚且不宁,何以为天下百姓计?崔相年事已高,想来每日早起上朝也委实过于劳累,近日便在府中好好休养,学学何为为父之道,如何教养子女。”

    他的目光转向担架上早就昏死过去的崔文瀚,“至于崔二,心思歹毒,便暂且留在诏狱中,‘静思己过’。”

    “什么时候,朕确认怀瑾平安无事,便再考虑放他出来。”

    冰凉的金砖地面传来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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