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身份尴尬,还怀着别人孩子的寡妇,终究是委屈了。

    他拍了拍陆云珏的肩膀,奈何不会安慰人,只干巴巴道:“怀瑾,看开点。”

    陆云珏:“?”看开什么?

    赫连𬸚继续道:“虽然孩子不是你的,但媳妇儿是……等你身子稍微好些了,早点圆房,生个自己的孩子就是。”

    陆云珏:“……”

    他轻轻叹气,语气颇为无奈,“表哥,不会安慰人你可以别安慰,真的。”

    他缠绵病榻这么多年,各种药轮番喝,身子早就亏空了,就连晨起也没反应……哪里还生得出来。

    再者,人家才刚守寡,心中或许还惦记着亡夫,怎可能轻易接受旁人?

    不过是相伴着过日子罢了。

    赫连𬸚也意识到自己这话说得不太对劲,轻咳两声。

    正要起身告辞,他忽然微微蹙眉,鼻尖微动,“你身上,是什么味道?”

    赫连𬸚鼻子很敏锐,早在刚才靠近时,就闻到陆云珏身上沾着一股很浅淡的药香,不同于平日喝的汤药那般苦涩浓重,而是若有似无,幽微清冽,又带着一点说不出的熟悉感。

    好像……什么时候他近距离接触过。

    陆云珏闻言,下意识地抬起袖子自己嗅了嗅,并没闻到什么特殊的。

    “多半是今天喝的药味,或是在母亲房里染上的熏香?怎么了?”

    赫连𬸚压下心头那点怪异感,摇了摇头,“没什么,许是朕闻错了。”

    “时候不早了,你好生歇息吧,明日一早,圣旨会到平阳侯府。”

    陆云珏思忖片刻,温声道,“让宣旨的太监下午去吧,太早的话……她或许还没醒。”

    赫连𬸚:“……”

    也就短短一天没见,为什么表弟就有成为“恋爱脑”的趋势,奇也怪哉。

    ……

    次日,未时。

    赐婚圣旨到达平阳侯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平阳侯府嫡女宁姮,性秉温庄,度娴礼法,特赐婚于睿亲王陆云珏为正妃,于四月十八吉日完婚。钦此——”

    看着面无表情接过那卷明黄圣旨的宁姮,站在一旁的薛婉心里五味杂陈。

    酸涩、嫉妒、不甘几乎要将她淹没。

    如果没有抱错孩子这桩意外,这飞上枝头变凤凰、哪怕是个病凤凰的婚姻,应该是她的!

    得知自己并非平阳侯府嫡亲血脉时,薛婉感觉天都塌了。

    平阳侯祖上其实并不富庶,原先只不过是个小官,后来因帮先帝挡了刺客的暗箭,才得以跻身侯爵之列。

    后来先祖后背争气,屡屡立功,如今在朝中也有一席之地。

    她从小养尊处优,锦衣玉食,更是当今圣上胞妹九公主的伴读,不少家世不如她的贵女都会巴结奉承她,她早已习惯了这种众星捧月的日子。

    如今一朝变故,她从云端跌落,变成了尴尬的“养女”。

    她所谓的生母只是个卑贱的接生婆子,因为一时心生歹念才将她换了富贵,如今都不知道死没死在哪条臭水沟里。

    从小到大,平阳侯府就是她的家,父母兄弟都是她的至亲。

    薛婉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变成贫民百姓的模样,粗布麻衣,为生计奔波……

    如果没了侯府撑腰,她以后要怎么活?

    幸好那睿亲王是个病秧子,就算冲喜又能活几年?

    说不定没多久就……薛婉恶毒地想着,稍稍平衡了些。

    但她不能坐以待毙,为今之计,她必须抓住另一个机会,牢牢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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