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朱砂,你觉得苏采女那副样子,是真的还是装的?”
朱砂回忆着苏棠请安时的一举一动,略带犹豫道:“娘娘的意思是……”
皇贵妃走到窗边,看着掩藏在乌云中的半弯残月:“后宫那么多女人都有所图,要么是荣华富贵,要么是帝王恩宠,可唯独这个苏采女,却叫本宫看不透,也猜不透。”
一缕寒风裹着暮色,悄无声息的掠过。
心,冷了。
夜,沉了。
朱砂拿来斗篷,轻轻的披在了皇贵妃身上:“娘娘无需介怀,这苏棠是装的也好,真的也好,只要不影响到咱们,又有什么好怕的?”
皇贵妃闻言,将手轻轻放在了小腹上,眼中流露出一丝期待:“是啊,只待本宫平安生下皇子,届时皇后之位板上钉钉,这些心怀不轨、瞒天过海的贱人,又何足为惧?”
朱砂扶着皇贵妃落座:“如今后宫只有藤贵姬膝下,有一个病病殃殃的大皇子,这病痨鬼如何能与娘娘的孩子相提并论?所以娘娘现在最要紧的,就是安心养胎!且奴婢看得真真的,这苏采女明显是冲着宸贵妃来的,跟咱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惜这宸贵妃忙着争宠,根本看不清这一点,若这苏采女后面当真难以牵制,咱们再给宸贵妃提个醒,让她们鹬蚌相争,咱们不正好渔翁得利吗?”
细致。
周到。
妥帖。
听完朱砂的这番话,皇贵妃紧绷的神经,终于缓缓松懈了。
朱砂轻轻抚摸着皇贵妃的小腹:“娘娘放心,奴婢已经准备好了,半月之后就是祭祀大典,届时祭祀礼成,皇上龙颜大悦,娘娘再说出怀有龙裔之事,来个喜上加喜,皇上定会认为娘娘这一胎乃是上天之子,到时候别说皇后之位再无异议,小皇子的前途,也必然是一片光明!”
朱砂与皇贵妃在内室耳语。
屋外,一位扫撒尘土的宫女见此一幕,暗暗吃惊。
……
“什么?那个贱人居然有孕了?”
“不可能!怎么会这样?本宫不信有这种事。”
“她的饮食起居都与之前无异,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怀孕呢?”
“……”
宸贵妃一脚将前来报信的探子踹开,又将桌上的杯盘碗碟尽数砸碎:如今她与姜扶摇算是平起平坐,可一旦姜扶摇有孕,平衡被打破,那姜扶摇就有极有可能成为皇后,自己的父亲可以劝谏皇上一次,难道还能劝谏两次吗?且若姜扶摇生下的是个公主就罢了,若是皇子……若是皇子,届时姜扶摇的孩子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子,来日被册为太子,那瑶华宫上下数百条性命,焉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