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看老太太这个年纪了,身体可比一般的老太太要硬朗不少,比何氏还要康健。

    毕竟经历过徽宗钦宗灭国之乱的,又见证新皇帝南渡定都杭州,从当年的水深火热中活下来的。

    益禾堂上那块题有“寸草春晖”四个大字的匾额永远都是那么干净亮堂。

    听说匾额上的题字是大伯写的,但大伯早在三十年前就死了。

    父亲这一辈,连同堂兄弟,好像是有十四五个,但现在只有剩下排行老七的父亲,和排行老九的堂叔。

    伯父叔父们是如何去世的,祖母他们都没有提过,她问过,但问不出来。

    行礼问安过后,老太太就把话转移到正题上来。

    “绮儿是咱们家的嫡长女,如今又是未来的皇子妃了,这是光宗耀祖的事。”

    唐老太太声音顿了一下,“只是她自幼就丢失了,在外头十几年不得好的教养,规矩礼仪,掌家理事,都有欠缺,今儿起,就留在益禾堂跟着我这个祖母跟前儿学些东西,你就不要管了。”

    “免得再出绢儿这样的事,到时候出丑是小事,得罪了皇子,连累郑家是大事。”

    出了郑绢这样的事,她是真的不敢相信何氏的教养水准了。

    郑家有个爵位,那是子孙的依靠,她怕这份依靠被何氏的儿女作弄没了。

    何氏脸色有点挂不住,老太太是当着她的面蛐蛐她的养儿水平不行。

    但老太太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皇家规矩森严,郑绮是崔家医馆那个乞丐婆娘养大的,就算穿上了绫罗绸缎,还是那么粗俗,比不上绢儿的半分。

    嫁到皇家不是小事,规矩礼仪样样都得做好,才能站稳脚跟,才能给她磐哥儿的未来托举。

    何氏皮笑肉不笑地应下,“母亲说的事,绮儿,你好好地跟着祖母学规矩。”

    “是,母亲。”郑绮乖巧应下,走到唐老太太身边。

    又寒暄了几句,唐老太太就让何氏跪安了。

    唐老太吩咐让下人到小厨房拿些甜口的糕饼点心过来。

    点心摆上来,唐老太太面容和蔼地看着郑绮,“绮儿,先吃些,等会儿跟着你九叔娘学掌家理事,看账算账,可是很辛苦的。”

    侄媳妇陆桂珍出身名门,在何氏没有接管郑家的十多年,一直都是她掌管郑家的,去年才卸下担子,让何氏来管家。

    “九叔娘?”郑绮诧异,“她来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