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霖臣服了十年,没有第二个十年了……”

    他宿醉的热气扑在她的剑刃上。

    “嫁给我,我会许你做南靖的皇后。”

    “……你我利益一致,我不会害你。”

    他在赌她开口。

    顾清澄看着他,沉默地摇了摇头。

    她拒绝了。

    四下寂静,只有他愈发粗重的呼吸声在雨中战栗。

    “你为什么不信呢……”

    三皇子的眼里终于流露出一丝绝望。

    七杀剑出,没有回寰余地。

    “你不想知道他和我下棋时,都谈了什么吗?”

    “只有我不会害你……”

    她还是没有开口。

    她与皇兄十五年的羁绊,无人能轻易撼动。

    皇兄救她于烈火,她为皇兄于暗中执刃,他们脊背贴在一起,刀锋指向一处,十五年共生所求的,不过是皇兄的江山永固,倾城的岁月长安。

    至真至诚,所求纯粹,心无旁骛,故而无猜。

    剑锋悄然下压半寸,血滴顺着他的喉结滚落。

    他的余音里只剩不甘:“明明我说的第一句就是真的……”

    “你为什么不信呢……”

    她听过千百种声线里的颤音,哀求的、谈判的、乃至诅咒的,然后,割断他们的尾音,收剑离去。

    血滴溅上棋盘时,三皇子的手无力地掀翻棋盘。

    直到死,他也没来得及参透,这副与北霖皇帝对弈时输掉的残局。

    北霖皇帝,最爱下棋。

    此时,御书房里,北霖的少年帝王正在和白衣公子对弈。

    白衣公子正是三皇子此次名义上出使探望的,那个窝囊了十几年的弟弟。

    南靖自小养在北霖的质子,江步月。

    “步月这一去,南靖的棋局可要热闹了。”

    皇帝笑着,将指尖黑子,轻轻推入绝境。

    江步月眼底暗芒闪过,却只是垂眸应道:“陛下连退三步,送臣入局。”

    “这般厚礼,步月……惶恐。”

    “回南靖去,就是太子了。”皇帝拂手,示意江步月把黑子收入囊中。

    看着江步月低眉收棋的模样,皇帝淡淡叹息道:

    “你三哥的棋,就不如你。”

    江步月收棋的手一顿。

    “三哥他……”

    江步月的声音变轻:“毕竟是步月的手足。”

    帝王不言,无声落子,攻势再起。

    纵横棋路里,南靖三皇子的命运,好像已经尘埃落定。

    几个回合后,皇帝突然打破了沉默的交锋:

    “朕知道,你仰慕倾城已久。”

    江步月的棋路一滞。

    “啪嗒”

    他指间白子,跌落在地。

    .

    棋子落地的时候,惊雷骤起。

    三皇子染血的棋子哗然坠地,鸿胪寺驿馆骤然灯火通明。

    “三殿下殁了,是七杀,追!”南靖的鹰卫一声令下,倾巢而出。

    顾清澄回头,望向身后乱作一团的驿馆,目光沉静如水。

    她不是在欣赏自己的杰作,她是在和自己的刺客身份道别。

    直到她的瞳孔里,降临了一场计划之外的箭雨。

    第一箭,擦破她的左肩。

    好快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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