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顾清澄沉默,其实从走火入魔开始,孟嬷嬷就知道自己不是普通人。

    “回去吧,我待会给你送药,喝了药再睡。”孟嬷嬷把衣服放在她怀里,转身去忙自己的事。

    “你不想问吗?”顾清澄抱着衣服,在孟嬷嬷身后平静地问。

    明知却不问,她不安心。

    “治病救人也是生意,我收了钱,你没死,不就好了?”

    孟嬷嬷已经开始垂头捣药。

    “我怕你有危险。”顾清澄涩声道,“我病还没治完。”

    孟嬷嬷捣药的声音停住了。

    “你长得像我一个故人。”

    无论顾清澄再怎么继续追问,孟嬷嬷都避而不谈。

    “聊天五十文。”

    顾清澄摸了摸自己的脸,抱上衣服,犹豫着问出最后一个问题:

    “那我的武功……还能恢复吗。”

    “经脉枯竭,不死已是万幸。”孟嬷嬷顿了一下,“我不习武,只会救命。”

    ——还好七杀已经完成使命了。

    这是顾清澄的心掉到谷底前的最后一丝侥幸。

    她要尽快回到皇帝给她安排好的轨迹上去。

    “我想请你帮我个忙,可以加钱。”

    “小意啊。送不了,她死了。”

    .

    顾清澄在深夜里第十七次反观自己的经脉。

    空空荡荡,气海里好像有什么被禁锢了。

    一丝,一丝内力都没有。

    她的人生从来都只在两种身份里反复切换,如今,出现了第三种,也是仅剩的一种。

    九月初三,浊水庭的规矩是日子逢三,便上门取药。

    今天是浣衣局的官娘上门取药的日子。

    顾清澄不知道孟嬷嬷睡过没有,只见她有条不紊地敷眼、梳头、捣药,打包。

    远方传来马蹄声,李官娘快到了。

    这么早,她昨天根本没睡好,小意的死令她烦躁,这条线还没搭上就断了。

    交给孟嬷嬷去吧,她用被子蒙住头,一切与她无关。

    顾清澄打了一个哈欠,大病之后,她的身体就很容易倦怠。

    脸上还有点痒。

    应该是闲的。

    马蹄声越来越近。

    “什么风把陈公公您吹来了,李官娘呢?”

    孟嬷嬷站在河边,看着远处牵马过来的陈公公,观音面上绽放了笑容。

    “我家主子听说孟嬷嬷这里有神药,差我来看看。”

    陈公公的脸色并不好看,这浊水庭可是个又远又腌臜的地方。

    但是他不得不来,他是主子的眼睛和刀子,更重要的是,他听说这孟嬷嬷有钱。

    “都是些头疼脑热的玩意儿。”孟嬷嬷低头,看着陈公公雪白的鞋底染上污泥。

    “无妨,咱家进去瞧瞧。”

    陈公公栓了马,抬脚便走。

    “公公莫急,咱们先把正事儿办了。”

    陈公公肥胖的脸上挤出一条缝,看了她一眼。

    “要濯洗的衣服,都已经打包好了,老身去装车,请公公牵马过来。”孟嬷嬷凑上前来。

    “主子的事儿可怠慢不得。”

    陈公公的脚却好像长在了泥地里。

    直到孟嬷嬷把一个冰凉的东西塞进他手里。

    五两,这老婆子这么有钱。

    “这是公公的车马费,”孟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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