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破碎,药柜轰然倒下——

    哗——

    嘭——

    轰然倒下的,还有陈公公的身子。

    肥胖的蜗牛解体了,像憋了气般瘫软在地上,只剩两只露出白骨的手,还在痛苦地颤抖。

    他是被刺死的。

    一把雪亮的匕首,从他的背后,穿透肋骨,直直地捅入他的心脏。

    匕首上长着一个人。

    床上本应病死的红疮病奴,此时两只手死死地抓住匕首,把全身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匕首上。

    孟嬷嬷的眼里看到了诡异的场面:

    陈公公趴在底下,身后插着他的那把匕首,匕首上挂着瘫软无力的顾清澄。

    顾清澄喘息着,趴在陈公公的肥身躯上,狠狠地双手把匕首拔出来。

    “啊——”

    在陈公公的惨叫声里,大量的鲜血从他背后涌出,沾湿顾清澄的衣服,双手,脸颊。

    陈公公双眼赤红,还想挣扎着翻身,把顾清澄压在身下。

    顾清澄不会给他任何翻身的机会,她将嘴唇咬出血,双手挣扎着再次举起——

    这一刀,插入陈公公的后脖颈。

    血花喷涌,陈公公的头颅无力地垂了下来。

    “贱……人……”

    他死了。

    死在了他要杀孟嬷嬷的瞬间。

    他的眼球凸出,死的时候双手已化作森森白骨,可是他想不明白。

    他想不明白怎么会被床上的人杀死。

    如果不是主子的叮嘱,他甚至都不会多看一眼床铺,更不会考虑床上的是不是活物。

    床上的人就仿佛和屋里的物件融为一体一样,毫不起眼。

    可唯一不同的是,她会杀人。

    匕首从顾清澄手里脱落,她现在十分狼狈,满脸的红疮上沾染着胖子的血,她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了。

    但是她抬起头,喘着气,看着瘫在地上的孟嬷嬷,眼神漆黑闪亮,挤出了一个露出牙齿的、带着胜利的狂狷的,笑容。

    她们活下来了。

    她们反杀成功了。

    从预知危险到无声配合再到极限反杀。

    两个年龄天差地别的女性,都从彼此的眼睛里洞察了猎人的光芒。

    孟嬷嬷会用毒。

    昨夜给顾清澄的衣裳里,有一件早已塞入了“遇险更衣”的字条。

    顾清澄在听到陈公公踏入浊水庭,孟嬷嬷高呼不可的时候,已经换上了衣服。

    于是顺理成章地长了一身红疮。

    而陈公公贪财,孟嬷嬷在每一个关键当口都会给他塞银子。

    陈公公很快开始习惯,要拿银子。

    因此,在最后一把淬了蚀骨散的银子呈在他面前时,他想的只是——这老太太油水真多。

    在孟嬷嬷的角度里,她并未考虑过顾清澄会出手,她的计划原本是拖到蚀骨散从陈公公的手发作至心脏,但这需要时间。

    于是她挨了两脚,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被陈公公弄死。

    顾清澄隐藏得太好了,好到她都忘记了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对顾清澄来说,她也没想到孟嬷嬷会用毒,会给这死胖子下这么狠的料。

    如果不是陈公公吃痛抖落匕首,蜷缩成一团,给了她背门,她还要花很久的时间等待机会。

    甚至不确定能不能等到机会。

    但孟嬷嬷出手了,她也等到了。

    她只有一击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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