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她明明没有生病,珊瑚还是催着她上床休息,说着陛下疼她的话。

    但她也不傻,床帘放下并不代表她与世隔绝,她躺在床上,忍不住问道:“那孤……和步月公子的婚约。”

    殿内空荡荡,如当年公主就寝的习惯一般,珊瑚已经退下,并无人回应。

    倾城觉得委屈。

    .

    当消息呈上来的时候,江步月难得仍在安寝。

    黄涛也觉得奇怪,自家主子向来自律,从未见他日上三竿还未起身。

    他有些急躁,敲了敲江步月的门:“殿下,殿下,起了没?”

    “进来吧。”门内传出江步月的声音,慵懒里洇着三分微醺的倦态。

    听得黄涛心里一咯噔。

    受这么大刺激?

    他犹豫着推开门,闻见强烈的酒气,杂糅着几缕竹叶香,书卷散了一地,明月般皎净的袍服随意地摊在地上,江步月以肘撑着身子,卧在榻上,墨发披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殿下,您……这是?”

    黄涛以头抢地,做痛哭流涕状,“属下都说了,咱们要是早些动身回国,就没这么些腌臜事儿了!”

    “慌什么。”江步月眼里的睡意散去,恢复了清明,“只是昨夜梦到了三哥。”

    “三……三殿下?”黄涛彻底懵了。

    江步月淡淡道:“昨日,三哥给吾托梦,说有未尽之事,要当面交代。”

    “主子,您见鬼了?”

    江步月轻轻颔首,以示回应:“也算是吧。我与三哥商量了一下。”

    “他说,今日想借我的身子,再到这世间逛一圈。”

    他掀开被子下床,倦怠地抬起了手:“兄弟一场,皮囊而已,借就借吧。”

    “黄涛,更衣。”

    黄涛满头黑线。

    好,自家主子确实受刺激了,玩上角色扮演了。

    怪不得今天如此反常,醉酒、赖床,原来是在模仿三殿下。

    还要人给他更衣!主子向来为了公主洁身自好,府里伺候的也都是侍卫男人,要不……现找个姑娘?

    黄涛还在犹豫。

    只听见江步月慵懒道:“愣着做什么?”

    “……”

    “找三哥最喜欢的那件黑袍来。”

    “属、属下这就去寻。”

    黄涛额头的汗快要落到地上了,他一溜烟地跑了。

    哎,算了。

    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这可是他的神仙主子。

    他要去给主子找,死人的衣服。

    日近中天,黄涛笨手笨脚地为江步月系好最后一颗盘扣,强烈的阳光照在黑曜石纽扣上,衬得他整个人矜贵又冷冽。

    江步月推开门,日光落在他身上,黑袍典雅华贵,齐光玉袖扣上的狮首纹泛着隐秘的光泽,那三分纨绔不羁的神态,竟与他已故的兄长有了微妙的重合。

    黄涛在后头跟着,心中嘀咕。

    “殿下,咱们这是去哪儿?”

    “入宫。”

    黄涛懂了,自家主子终于坐不住了,要进宫面圣去给自己辩解。不过这一身三殿下的装束,是怕路上被人认出来,干脆用三殿下吓唬众人么?

    他觉得捏造丑闻的人,心眼是真坏,质子殿下与倾城公主如此般配,怎么可能对一个小宫女动心思。

    躺在浊水庭的顾清澄打了个喷嚏。

    “几日未见倾城了?”江步月步履从容,忽然问道。

    “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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