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民所在的那栋楼,三单元的燃气主管道疑似有泄漏风险。”

    “以安全检查的名义,从今天下午五点开始,切断整个单元的天然气供应。”

    “什么时候恢复?”对面问。

    “等我通知。”

    挂断通讯,江远回到屏幕前。

    高猛的眼睛亮了。

    “断他的火?”

    “我怎么没想到!这老小子每天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准时做饭,断了他的气,我看他怎么办!”

    秦峰也明白了江远的意图。

    “打乱他的生活节奏,逼他做出计划外的反应。”

    “没错。”江远说。

    下午四点五十分。

    两辆印着“燃气抢修”字样的工程车停在了单元楼下。

    几个穿着蓝色工装的工人,在楼门口贴上了一张“紧急停气检修通知”。

    监控画面里,吴建民正坐在窗边看报纸。

    他看到了楼下的工程车,也看到了贴通知的工人。

    他放下报纸,走到窗边,向下看了一会儿。

    技术员立刻报告:“目标心率开始上升,从每分钟六十次,上升到了七十五次。”

    吴建民在窗边站了足足五分钟,然后拉上了窗帘。

    五点整,他准时走进厨房,拧开燃气灶的开关。

    蓝色的火苗没有像往常一样窜起。

    他又试了两次,依旧没有反应。

    监控画面中,他站在厨房里,一动不动。

    虽然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

    高猛压低声音,兴奋地说:“急了,他急了。”

    吴建民在厨房站了很久,才走出来,开始在客厅里来回踱步。

    他原本如同钟摆一样精确的生活,第一次出现了紊乱。

    晚饭时间过去了,他没有做饭,也没有出门。

    只是在房间里,一遍又一遍地走着。

    夜色降临。

    七点,八点,九点。

    到了他平时睡觉的时间,他房间的灯还亮着。

    监控室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

    秦峰忍不住问江...远。

    “头儿,他为什么会因为断气就这么焦躁?出去吃一顿,或者买点面包,不就行了?”

    江远看着屏幕上那个在灯下踱步的身影。

    “对于一个活在精密计划里的人来说,任何一个微小的‘意外’,都是足以引发雪崩的裂缝。”

    “他每天准时做饭,不是因为他饿,而是因为这是他计划的一部分,是他伪装的一部分。”

    “当这个计划被外力打破时,他首先感到的不是不便,而是恐惧。”

    “他会怀疑,这个‘意外’,到底是不是真的意外。”

    晚上十点。

    吴建民房间的灯,突然灭了。

    “他睡了?”高猛有些失望。

    “不。”江远摇摇头,“他要出门了。”

    话音刚落,负责楼道监控的画面里,吴建民的房门被轻轻打开。

    他换了一身黑色的衣服,戴着一顶鸭舌帽,压低了帽檐,闪身走进了楼梯间。

    “跟上!”秦峰立刻拿起对讲机。

    “各单位注意,目标已离开住所,步行移动,重复,步行移动!”

    吴建民没有走大路,而是钻进了城市里那些没有路灯的背街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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