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你一个研修医,哪来的胆子?”
本来她是不太关心,反正结果是好的就行。
但现在没事干,问问也无所谓。
而且,她也有点好奇,在稍有不慎就会死人的极端环境下,一个刚毕业的学生,不仅没有被吓傻,反而提出了可行方案。
这不科学。
桐生和介靠在扶手上,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
“没什么胆子不胆子的。”
“当时那种情况,大家都看得很清楚。”
“低温、酸中毒、凝血功能障碍,这是创伤致死的三联征。”
“病人的生理机能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所以只能做损害控制了,只要能活着出手术室,以后有的是机会再进去修修补补。”
他当然不能说是前世在急诊科看过类似病例。
损害控制手术最早是来源于海军术语。
在1993年由美国医生提出,用于描述对严重创伤患者的分阶段手术治疗策略。
“损害控制。”
今川织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
不是完美的手术,而是病人能活下来的务实手术。
完全不像是一个新人医生能说出来的话。
这时候,电梯的井道里,隐约传来了一阵断断续续的音乐声。
是《Silent Night》,平安夜。
大概是某个病房里的收音机放出来的,顺着通风井飘了下来,在这幽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这种日子里,被困在电梯里,也算是特别的经历。”今川织忽然感叹了一句。
“是啊。”桐生和介也附和了一句。
“你没有约会吗?”今川织转过头看着他,“平安夜可是情侣的节日,研修医虽然忙,但也不至于连个女朋友都没有吧?”
“今川医生不也没有吗?”桐生和介迎上她的目光,反问道。
“我?”今川织嗤笑一声,“我只有工作。”
只有工作,只有赚钱。
这是生活的全部意义。
想到这里,今川织又开口问道:“你想成为什么样的医生?”
这是一个很宏大,也很俗套的问题。
通常只出现在医学院的面试现场,或者是医疗剧里。
但在这个特殊的夜晚,在这个封闭的空间里,似乎成了一个可以认真讨论的话题。
桐生和介思考了一下:“我啊,父母去世后留下了一笔赔偿金,正好可以去医学院,那就去了,没想那么多。”
前世的他,是曾经怀揣着悬壶济世的理想的。
后来认清了自己不过是个普通人,就与自己和解了。
救不救得了病人,他说了不算,只要在出手术室的时候能无愧地说一句已经尽力了,这就够了。
“还挺诚实。”
“那今川医生呢,又是为了什么而成为医生?”
“因为医生很赚钱。”
多么赤裸,多么庸俗的回答。
今川织转头看向桐生和介,等着他露出鄙夷或者是惊讶的表情。
“你也挺诚实。”
但,其实桐生和介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反而点了点头。
两人对视了几秒后。
今川织笑了笑说:“你不打算批判我?”
桐生和介也笑了:“因为钱是个好东西,我也喜欢。”
时间到了晚上八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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