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父亲去年腰伤复发,干不了重活,弟弟还在上高中。”
这就是她的全部的理由了,没有什么挥霍无度,也没有什么不良嗜好,仅仅是为了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
桐生和介点了点头。
他没有再问下去,也没有说什么“你要加油”之类的废话。
过度的关心,有时候反而是一种负担。
“知道了。”
“饭就不用请了,我也没兴趣去你家。”
“要是今晚的事情,有警察找上来门,我会全都推到你身上。”
说完,他便径直地往公寓走去。
……
回到公寓楼,爬上3楼。
走廊里的灯光依旧昏暗,接触不良的灯泡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桐生和介刚把钥匙插进锁孔,身后的西园寺弥奈又叫住了他。
“桐生桑……”
“今晚……”
“真的很开心,谢谢。”
她说得很认真,虽然手里还抱着那根看起来很暴力的球棒,但脸上却露出了久违的轻松笑容。
“早点睡。”
但桐生和介只回了这三个字,便推门进屋,反锁了房门。
门外的走廊重归寂静。
西园寺弥奈站在原地,看着302室紧闭的房门,过了好几秒,才转身打开自己的门。
咔哒。
进了房间后。
她站在黑暗中,双手握着铝合金球棒,腰部转动,手臂发力。
对着空气,再次做出了那个挥击的动作。
“砰。”
西园寺弥奈轻轻地从嘴里吐出了一个爆破音,为自己的动作配了个音。
随后,她抬起脚,用力地把脚上的运动鞋甩了出去。
咚!咚!
一只鞋砸在了鞋柜上,另一只鞋飞到了走廊中间,翻倒在地。
这种粗鲁的、毫无教养的行为,若是被乡下的母亲看到,一定要被骂上两个小时。
但现在这里只有她一个人。
“呼……”
西园寺弥奈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甚至觉得不够,又抬起脚,把地上的地垫踢歪。
去他妈的规矩。
去他妈的礼仪。
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没有开灯,像个得胜归来的小恶魔一样,哼着走调的曲子,大摇大摆地走进了浴室。
热水从莲蓬头里喷洒出来,冲刷着身体。
冲刷着身体,也冲刷着今晚那疯狂的记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
虎口处有些发红,还隐隐作痛,是晚上挥舞球棒时太过用力留下的痕迹。
洗完澡,擦干头发。
西园寺弥奈换上干净的睡衣,钻进被窝。
以前总是要在床上辗转反侧许久,脑子里全是白天受到的委屈和对未来的焦虑。
但今晚,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和安宁。
想了一想,她伸出手,把放在床边的那根铝合金球棒拽进了被窝里。
“嘶——”
西园寺弥奈的脸颊刚贴上去,就被冻得缩了一下。
冬月里的铝合金球棒,温度和冰块差不多,她本想把它抱在怀里睡,现在只好遗憾地放弃这个想法。
不过,她也只是把球棒推到在枕头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