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是辅助科室的停摆。
病理科关门了,血库只留了急救用的血,甚至连负责消毒手术器械的供应室都只开了一个应急窗口。
如果没有提前预约,这时候连一把干净的手术刀都找不到。
所以,12月28日,是一道红线。
哪怕是像今川织这种想钱想疯了的人,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顶风作案。
当然,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如果躺在床上的不是安藤太太,而是大河原议员本人,或者是给医院捐了一栋楼的大金主。
哪怕是大晦日当晚,哪怕要把院长从被窝里拽出来,这台手术也得做。
可惜,安藤太太只是有点小钱而已。
既然没能达到让医院无视规则的级别,那就只能遵守规则。
“那……那怎么办?”
听完今川织说的后果,安藤太太的脸色白了一下。
“等下做完MRI,我们可以先进行手法复位。”
“我会尝试把那块移位的月骨推回去,再用石膏给您固定住。”
“不过,因为韧带断了,这种复位很难维持太久。”
“但至少能缓解您的疼痛,也能让软组织得到休息,为年后的手术创造更好的条件。”
今川织耐心地安抚着安藤太太的情绪。
永远不要对病人说“因为我们要放假了”,而要说“这是为了你好”。
这也是医生的必修课。
“那就拜托医生了。”
安藤太太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
……
又看了几个病人后,今天的早朝回诊就结束了。
桐生和介手拿着安藤太太的检查单。
田中健司作为负责该病人的研修医,推轮椅这种活,自然是落在他头上的。
两人走到位于医院一楼的放射科。
“强磁场注意。”
“禁止心脏起搏器佩戴者入内。”
尽头那扇厚重的铅防护门上,贴着醒目的黄色警示标志。
桐生和介推开沉重的隔音门,一股冷气扑面而来。
为了维持超导线圈的低温环境,MRI机房的空调常年开得很大,温度比外面低了好几度。
“这边请。”
放射科技师是个有些秃顶的中年人,虽然脸上一脸的不情愿,但动作却不敢慢。
在这个年底的最后一天工作日,谁都不想惹事。
“会有很大的噪音,请戴上耳塞。”
“千万不要动,一动图像就糊了,就得重做。”
技师把一个笨重的线圈套在安藤太太的手腕上,然后按下了进床按钮。
随着电机嗡嗡的运转声,她便被缓缓送进了那个狭窄幽深的圆筒里。
现在的MRI,和20年后的完全是两个概念。
没有宽敞的孔径,没有静音技术,没有快速成像序列。
那个只有60厘米孔径的圆筒,对于稍微有点幽闭恐惧症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口活棺材。
一旦躺进去,就像是被世界吞噬了。
而这台机器工作起来的动静,更是堪比施工现场。
但就算这样,这台来自西门子的1.5T超导磁共振扫描仪,依然是群马大学附属医院最昂贵、也是最令人生畏的设备之一。
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