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潘家园附近看看情况。他绕到市场后面的一条小街,这里有家他常去的茶馆,老板是个退休的老刑警,消息灵通。

    茶馆已经打烊,但后院的灯还亮着,证明人还没走。张也敲了敲侧门,很快,一个六十多岁、精神矍铄的老人开了门,是茶馆老板老陈。

    “张小子?这么晚……你来干什么?”老陈侧身让他进来,“听说你那摊子出事了?”

    “陈叔,您也知道了?”张也苦笑。

    “废话,片警小刘是我徒弟,下午就跟我嘀咕了。”老陈给他倒了杯热茶,“死的那个,身份查出来了,东北来的,叫赵三炮,以前在黑龙江倒腾山货的,这两年不知怎么混进古董圈了。怀里那半张图,材质很旧,像是羊皮,画的是长白山地形,但标注的是满文和一种奇怪的符号,局里请的专家都认不全。”

    “图现在在哪儿?”张也忙问道。

    “证物室锁着呢。”老陈压低声音,“但怪的是,今天下午来了两拨人,都想‘看看’那图。一拨是文物局的,手续正规;另一拨……”他顿了顿,“来头不小,带着上面的条子,连局长都得亲自接待。图被他们拍了照,原件还留着。”

    “另一拨人什么背景?”张也问道。

    “不清楚,但领头的姓周,四十多岁,说话带着点南方的口音,不是京城人。身边跟着的几个,看站姿和眼神,像是部队里出来的,但不是普通兵。”老陈意味深长地看着张也,一字一句的问道:“小子,你到底惹上什么事了?这浑水可不好蹚啊。”

    “我自己也糊涂。”张也无奈的笑了笑说道,“可能跟我们家祖上有点关系。”

    老陈沉默片刻,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老旧的牛皮纸信封:“你们家老爷子去世前,有次在我这儿喝酒,喝多了,死货非要把这玩意塞给我,还跟我说,如果有一天你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或者有人问起长白山的事,就把这个交给你。”

    老陈说到这儿,点了一根烟,抽了一口后缓缓说道:“这玩意我一直留着,以为用不上……今儿我就把它还给你。”

    张也闻言接过信封。

    那信封很薄,里面似乎只有一张纸。他小心地抽出——是一张黑白老照片的复印件,已经泛黄模糊。照片上是八个男人的合影,穿着民国时期的短褂,背景似乎是山脚下的某处村落。八人表情严肃,甚至带着一丝疲惫和惊惶。

    照片背面用毛笔写着一行小字:“癸亥年八月初七,出山留念。”癸亥年,正是1921年。下面还有八个签名,字迹潦草,但能辨认出姓氏:李、王、孙、赵、钱、刘、陈,以及……张。

    张家的签名是“张秉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