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商不经意间问起,“听说他去年才订的婚,未婚妻是帝都人?”
“不是帝都人。”保镖只知道姬云黎是西南某个城市,具体却不清楚。
陈宴商便不再问这个问题,沉默着与他进入电梯,保镖按了十八层,电梯门缓缓合上之际,突然被一把锅铲挡住。
穿着白色厨师服的某位国宴级别大师看着保镖:“你在正好,我原本正要去十八楼找你。水早就烧开了,配料也准备齐全了,那只鹅呢?我等着下锅。”
保镖摇头:“不必等了,鹅不来了。”
“不来了是什么意思?”大厨很不满,吹胡子瞪眼,“青花椒和酸萝卜都准备好了,跟我说不来?不来我锅里煮什么,少爷不爱吃肉,嘴又那么挑,这好不容易看中一只愿意下口的荤菜……”
保镖沉默半晌,显然也没把厨师当外人:“偷的,还回去了。”
大厨默默收回了卡着电梯的锅铲。
电梯门自动合上,一路往上。
陈宴商满脑子只有那个‘鹅’字。
“你家少爷爱吃鹅?”陈宴商若有所思。
保镖点头:“一般的鹅他不吃,但那种一看就养了许多年的走地鹅,肉质紧实健康,他会吃两口。”
“等有机会……”陈宴商想了想,“我弄只鹅给他吃,绝对的正宗走地鹅,在山里正正经经养了许多年那种。”
陈宴商来到十八层的奢华休息室,司陵佑正散漫地坐在软榻上,抱着一罐枸杞茶喝。
司陵佑挥退保镖,指了指自己身边的沙发:“宴商兄,坐。”
陈宴商伸手轻轻扯开一粒纽扣,以很松弛的状态优雅坐下,看着一身病气的男人。
司陵佑与陈宴商年纪相仿,也都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境遇却大不同。
陈宴商从小就精力旺盛,玩什么都能玩到顶级,蝉联过赛车手三届冠军,拿过业余赛马冠军,拿过数次国际钢琴比赛金奖、小提琴比赛金奖……不光拿奖拿到手软,后来更是凭借鬼才的音乐创作能力、天籁般的嗓音,一举成为国际上赫赫有名的顶流天王。
他的人生,可谓风生水起,星途闪耀。
司陵佑则相反,跑不得,跳不得,情绪起伏大不得,稍微多蹦跶几下就得进ICU,别说运动,就连玩音乐这类怡情养性的爱好,都在弹钢琴昏厥两次之后被迫禁止。
他神色永远苍白,气息比旁人的来得阴冷,身上总是带着一种微死感,如果说陈宴商是天上那炽热又耀眼的烈日,他便是深渊里凝视黄泉路的彼岸花,在生与死之间来来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