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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林晚星就背着装有素笺和日记的锦盒,和顾言舟一起赶往市图书馆。秋日的清晨带着一丝凉意,老巷里的街坊们已经开始忙碌,卖早点的摊贩支起了摊子,蒸笼里冒出袅袅热气,油条的香气混合着桂花的甜香,弥漫在空气中。“要不要买两根油条垫垫肚子?”顾言舟指着巷口的早餐摊,语气温柔。他们出门太早,还没来得及吃早饭。
林晚星点点头,两人走到摊前,买了两根刚炸好的油条和两杯豆浆。“没想到老巷的早餐这么香。”顾言舟咬了一口油条,酥脆的外皮咔嚓作响,“以前总忙着整理古籍,倒没怎么好好吃过巷口的早点。”
林晚星笑着说:“等忙完这件事,我带你把老巷的美食都尝一遍。陈叔做的馄饨、张奶奶的桂花糕,都特别好吃。”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护着肩上的锦盒,生怕里面的素笺和日记受到震动。
两人吃完早餐,便坐上了前往市图书馆的公交车。公交车沿着老城的街道缓缓行驶,窗外的风景从古朴的老巷变成了繁华的商业街,新旧建筑交织在一起,就像他们正在探寻的故事,连接着过去与现在。
市图书馆位于市中心,是一栋古色古香的建筑,门口矗立着两根雕花石柱,门楣上挂着“市图书馆”四个烫金大字。古籍部在图书馆的三楼,这里安静得能听到书页翻动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旧书特有的霉味与纸张的清香。
接待他们的是研究地方文献的张教授,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戴着厚厚的老花镜,手里拿着放大镜,正在仔细研究一本泛黄的古籍。听说两人的来意后,张教授放下手中的活儿,热情地将他们领到接待室。
“澄心堂纸,我倒是略有研究。”张教授接过林晚星递来的素笺,动作格外轻柔,仿佛捧着一件稀世珍宝。他戴上放大镜,仔细摩挲着笺纸的纹理,又对着阳光观察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这纸质地绵密,纤维均匀,表面有一层自然的光泽,确实是民国时期徽州‘墨韵斋’出品的澄心堂纸。这种纸在当年就很珍贵,制作工艺极为复杂,要经过选料、蒸煮、捶打、抄纸、晾晒、砑光等十几道工序,光捶打纤维就要反复上千次,才能达到‘薄如蝉翼、韧如丝绸’的效果。”
“墨韵斋?”林晚星立刻抓住了关键信息,“张教授,您知道这个墨韵斋的相关记载吗?还有一位名叫苏婉卿的女子,民国时期徽州人,喜欢收集书笺,您有没有听过这个名字?”
张教授沉吟片刻,转身从身后的书架上取下一本厚厚的《徽州文史资料》,书页已经有些泛黄,书脊处用胶带固定着。他翻开书,手指在书页上慢慢滑动,寻找着相关记载。“找到了!”大约过了十分钟,张教授指着其中一页,语气带着一丝兴奋,“你看这里,民国三十六年(1947年)的记载:徽州墨韵斋东家苏墨卿,善制澄心堂纸与徽墨,其女婉卿,自幼聪慧,酷爱古籍与书笺,精通书法绘画,曾游历江南各地,收集民间旧笺,颇有声名。”
“苏墨卿是墨韵斋的东家?”顾言舟眼睛一亮,“这么说,苏婉卿小姐的父亲就是制作澄心堂纸的匠人?那她当年带的墨块,应该就是墨韵斋自制的徽墨了。”
张教授点点头,继续说道:“后面还有记载,民国三十七年(1948年),徽州遭遇水灾,墨韵斋被洪水冲毁,苏家家道中落。苏墨卿带着女儿苏婉卿迁往上海投奔亲戚,之后便没了记载。”
“上海?”林晚星心里一动,“沈爷爷的日记里提到,苏小姐当年说过,归徽州处理完家事,就会再来赴约。会不会是因为家里遭遇水灾,不得不迁往上海,才没能如约而来?”
“很有可能。”张教授补充道,“民国三十七年的那场水灾,在徽州历史上很有名,冲毁了很多商铺和民宅,很多人都被迫背井离乡。苏婉卿小姐当年或许是因为突发变故,来不及通知沈先生,就随父迁往上海了。”
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