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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铁缓缓驶入上海虹桥站时,林晚星指尖正摩挲着锦盒里的老照片。照片上苏婉卿的青衫白裙在记忆里愈发清晰,与窗外掠过的现代楼宇形成奇妙的时空交织。沈清和抱着那本蓝色布面诗集,反复摩挲着扉页的梅花刺绣,顾言舟则对着手机地图确认路线,三人沿着指示牌走出车站,打车直奔静安区的老弄堂。“师傅,麻烦去静安寺路178号。”顾言舟报出地址时,司机师傅愣了一下:“那片是老石库门弄堂,最近正在局部翻新呢,你们是来寻亲还是旅游?”
“寻亲。”沈清和语气带着期待,“六十多年前,我们的长辈曾在那里住过。”
司机师傅笑着点头:“那片老弄堂藏着不少故事,很多老住户都还在,说不定能问到线索。”车子穿过繁华的南京路步行街,逐渐驶入布满梧桐树的老街区,高楼大厦被白墙黑瓦的石库门建筑取代,墙角爬满了翠绿的爬山虎,空气中弥漫着老上海特有的烟火气息。
抵达目的地时,午后的阳光正透过梧桐树叶洒在弄堂口。静安寺路178号是一栋三层石库门房子,门楣上的雕花虽有些斑驳,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精致。门口坐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正戴着老花镜缝补衣物,手边放着一个竹编针线篮,里面整齐码放着各色丝线。
林晚星深吸一口气,走上前轻声问道:“奶奶您好,请问这里是苏婉卿女士的家吗?”
老奶奶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仔细打量着三人:“苏婉卿?那是我母亲。你们是谁?”
沈清和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连忙上前一步:“奶奶您好,我是沈砚之的孙子沈清和。这两位是我的朋友林晚星、顾言舟,我们是来……”
“沈砚之?”老奶奶的眼睛瞬间湿润了,手里的针线滑落下来,“你们是砚之先生的后人?”她颤抖着起身,伸手擦了擦眼角,“快进屋坐,快进屋坐,我盼这一天盼了几十年了。”
三人跟着老奶奶走进屋内,穿过狭窄的天井,来到客厅。屋里陈设简单却整洁,木质家具带着岁月的包浆,墙上挂着一张苏婉卿中年时的照片,眉眼间依然能看出当年青衫白裙的温婉气质。老奶奶给三人倒了三杯花茶,茶水里飘着几朵干桂花,香气清雅。
“我叫苏念桂,今年七十二岁了。”老奶奶坐在三人对面,双手交握在膝上,“母亲去世已经十年了,她这辈子,最念叨的就是沈砚之先生,还有徽州老巷的那家书店。”
林晚星拿出那本蓝色布面诗集,轻轻放在桌上:“苏奶奶,这是您母亲当年送给沈爷爷的诗集,我们在沈爷爷的老宅里找到的。”
苏念桂拿起诗集,指尖抚过封面的梅花刺绣,泪水忍不住掉了下来:“这是母亲年轻时最喜欢的诗集,她总说,里面的每一首词,都藏着她和沈先生的回忆。”她翻开扉页,看到“赠砚之兄 婉卿”的字迹时,肩膀微微颤抖,“母亲晚年视力不好,却总拿着这本诗集,一遍遍摩挲着扉页,嘴里念叨着‘砚之兄’,可我那时候太小,不懂她的心思。”
沈清和轻声问道:“苏奶奶,您母亲当年到上海后,为什么没能回徽州赴约?沈爷爷等了她一辈子,直到去世前还在念叨着她。”
苏念桂叹了口气,目光飘向窗外的梧桐树,陷入了回忆:“母亲当年随父亲迁往上海后,没过多久,父亲就得了重病,卧床不起。那时候家里条件艰苦,母亲一边要照顾父亲,一边要维持生计,根本抽不开身回徽州。她总说,等父亲病好了,就立刻去找沈先生,可父亲的病拖了三年,最终还是走了。”
“父亲去世后,我才三岁。”苏念桂抹了抹眼泪,“母亲一个人拉扯我长大,日子过得很艰难。她白天在工厂做工,晚上就坐在灯下做针线活,常常做到深夜。可就算再苦再累,她也没忘记沈先生,总在我耳边提起,说徽州有个老巷书店,店里有位温文尔雅的沈先生,曾赠她素笺,约她桂花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