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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声钟鸣震彻天启城,鎏金宫阙在晨光中镀上一层暖芒,飞檐翘角下悬挂的铜铃随晨风轻晃,叮咚声与宫门外的鼓乐声交织,却压不住丹陛之下文武百官的肃穆。众臣身着绣纹朝服,按品阶肃立,衣袂翻飞间,腰间玉带碰撞的脆响都透着小心翼翼——今日是天启王朝权力更迭的大日子,没人敢有半分懈怠。御座之上,老帝君萧衍身着玄色龙袍,袍上金线绣就的九龙在晨光中流转,却掩不住他鬓角的霜华与眼角的沟壑。他在位三十七载,年轻时曾挎剑出征,平定西南叛乱,又筑长城抵御北境蛮族,一手将天启王朝从风雨飘摇拉向安稳。可岁月不饶人,昨夜批阅奏折到三更,如今只觉眼皮发沉,连抬手都带着迟滞。
目光缓缓扫过阶下群臣,老帝君的视线最终落在左侧首位的年轻男子身上——那是他的长子,萧彻。二十有六的年纪,身着月白锦袍,腰束碧玉带,面容俊朗却不张扬,眉宇间带着沉淀多年的沉稳。自十五岁伴读朝堂,十八岁领兵平定青州水患,二十岁出使西域缔结同盟,萧彻的每一步都走得稳妥,早已深得民心与朝臣敬重。
“朕在位三十有七,”老帝君的声音苍老却有力,透过殿内悬着的穹顶传向四方,带着穿透人心的重量,“平内乱、御外侮,兴农桑、通商路,虽无开疆拓土的盛世之功,却也保得天下百姓衣食无虞,四海升平。”他顿了顿,咳嗽了两声,太监连忙上前递上参茶,却被他挥手斥退。
“今岁朕已花甲,精力日渐衰微,批阅奏折需借助放大镜,商议国事常感力不从心。”老帝君的目光愈发温和,落在萧彻身上,“幸有皇长子萧彻,自幼聪慧,师从名师,习文能安邦,习武能定国,且宽仁有度,体恤民情。前岁青州大旱,他亲赴灾区开仓放粮,与百姓同吃同住三月,竟瘦了十斤有余;去年西域使团刁难,他于金殿之上据理力争,既保全天启颜面,又未伤两国和气。如此皇子,堪承大统。”
话音未落,阶下已有低低的附和声。老帝君抬手示意安静,继续道:“即日起,朕传位于萧彻,禅位于太和殿,择三日后吉日举行登基大典。传朕旨意,大赦天下,凡非十恶不赦之罪,一律减免刑罚;免全国百姓半年赋税,以庆新君登基。”
此言一出,殿内鸦雀无声,片刻后便有丞相周岳出列。这位年过七旬的老臣须发皆白,却精神矍铄,他躬身朗声道:“陛下圣明!太子殿下德才兼备,仁心仁术,实乃天命所归,臣等恭请太子接旨,执掌天启江山!”说罢,他双膝跪地,行了三叩九拜大礼。
“臣等恭请太子接旨!”文武百官纷纷效仿,黑压压一片跪伏在地,山呼之声震得梁上尘土簌簌而下,连殿外的阳光都似被这股声势惊动,透过雕花窗棂晃动不止。
萧彻上前三步,双膝跪地,接过太监捧着的明黄圣旨。指尖触及绸缎的瞬间,便能清晰感受到那沉甸甸的分量——这不仅是一卷圣旨,更是万里江山,是天下苍生的期许。他抬眸看向老帝君,眼中既有孺慕之情,亦有临危受命的坚毅:“儿臣接旨。父皇半生操劳,为江山社稷耗尽心血,儿臣必不负父皇所托,不负天下苍生,守好这天启万里河山。”
老帝君缓缓起身,走下御座。龙袍拖拽在地,发出沙沙声响,每一步都似踩在众人的心尖上。他亲手扶起萧彻,将一枚雕刻着九龙戏珠的玉玺塞进他手中——这枚玉玺由和田美玉雕琢而成,温润通透,触手生凉,上面的龙纹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便要腾空而起。
“这江山,从今往后便交予你了。”老帝君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记住,权柄在手,当以民为天,勿要沉迷享乐,勿要听信谗言,勿要重蹈前朝覆辙。”说罢,他目光扫过右侧立着的二皇子萧煜,眼神复杂难辨。
萧煜站在原地,双手紧握成拳,指节泛白到几乎透明。他比萧彻小三岁,自恃军功赫赫,早年随老帝君出征北境,斩蛮族大将三人,收复失地百里,本以为老帝君会传位于他,却不想竟是这般结局。此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