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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皮很沉,像压了块石头。秦绝费力地掀开一条缝,光刺进来,有点疼。

    他首先闻到的是一股清苦的药味,混着极淡的、若有若无的冷香。视线模糊了片刻,才渐渐清晰。头顶是熟悉的万宝楼密室穹顶,镶嵌的几颗夜明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身子底下是软垫,身上盖着薄被。

    想动,却发现身体沉得不像自己的,每一寸骨头、每一条筋肉都在叫嚣着酸软和隐痛,尤其是胸口和眉心,仿佛有细小的针在持续不断地扎。灵海空荡荡的,经脉里灵力流转艰涩无比,像是干涸的河床勉强淌过一线细流。神魂也传来阵阵虚弱的眩晕感。

    没死。

    秦绝心里先定了定。随即,昏迷前最后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血煞老祖临死反扑的凶威,炎无极那遮天蔽日的金龙,还有……自己强行引动镇天神符道韵后,那股几乎将神魂和肉身一同撕裂的毁灭反噬。

    “醒了?”一个略带沙哑却难掩惊喜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秦绝艰难地转动脖颈,看到苏沐雨坐在床边一张矮凳上,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她看起来憔悴了许多,眼下有浓重的青黑,原本明艳的脸庞失了血色,嘴唇有些干裂,身上的红裙也皱巴巴的,沾了些药渍。唯有那双眸子,此刻亮得惊人,里面盛满了如释重负的喜悦和后怕。

    “水……”秦绝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像破风箱。

    “来了来了!”苏沐雨立刻起身,动作有些急,险些带倒凳子。她快步走到桌边,倒了一杯温水,又试了试温度,才小心地扶起秦绝,将杯沿凑到他唇边。

    温水入喉,滋润了火烧火燎的嗓子,秦绝勉强喝了几口,摇摇头。苏沐雨放下杯子,又拿过温热的湿毛巾,轻轻替他擦了擦嘴角和额角的虚汗。她的动作很轻,手指有些凉,带着细微的颤抖。

    “感觉怎么样?哪里还疼?头晕吗?灵海……”她一连串地问,声音压得很低,像是怕惊扰了他。

    “死不了。”秦绝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个安抚的笑,却没成功,只扯动脸上僵硬的肌肉,“就是……像被拆了重装一遍,还没装好。”

    听他还能说笑,苏沐雨眼圈一红,差点掉下泪来,强忍着扭过头去,深吸了几口气,才转回来,努力让声音平稳:“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吗?七天!整整七天!青岚宗主都说,若三日内找不到救命神药,你……你就……”她说不下去了,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七天……”秦绝心里微沉。比他预想的要久。看来强行引动道韵的反噬,比他估计的更严重。也多亏了……

    他心念微动,尝试内视。灵海依旧枯竭,但深处有一点微弱却坚韧的金芒在缓缓旋转,正是那残缺的镇天神符虚影。正是这一点金芒,护住了他最后的心脉和神魂本源,并在昏迷中不断释放出微弱的生机,配合苏沐雨她们输入的灵力和药物,一点点修复着他破损的躯体。此刻,这修复过程仍在继续,只是缓慢得令人心焦。

    经脉的情况更糟,多处断裂扭曲,灵力运行滞涩无比,许多细微的经脉甚至还未接续。更麻烦的是,他能感觉到,体内深处潜藏着一股极其霸道、充满毁灭气息的暗流,那是强行催动道韵后残留的、未被神符完全吸收的毁灭之力,如同附骨之疽,正不断侵蚀着他的生机,并与神符的修复之力对抗。若非神符之力更高一层,不断将其压制、转化,他恐怕早就被这股力量从内部撕碎了。

    “现在外面……什么情况?”秦绝问,声音依旧虚弱。

    苏沐雨定了定神,将这几日发生的大事,拣重要的说了:皇帝炎无极送来三千年血参王,并传讯药王谷求药;紫阳宗、镇北侯府暂时龟缩,但暗探活动频繁;二皇子那边看似平静,小动作却没停;天罗宗在炎京的势力被连根拔起,但其宗门远在万里之外,残余力量犹在,且据说与其交好的几个魔道宗门颇有微词;炎京城内关于那日大战的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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