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上摆着的老式掌机,“最近有客人来修过带黑底白字窗口的游戏机吗?”
男人的镊子“当”地掉在金属托盘上。他摘下眼镜擦了擦,镜片上蒙着层白雾:“王奶奶的孙子?”
他重新戴上眼镜时,眼尾的冰碴化了点,“上周三来的,男孩十二岁,穿蓝色校服,书包上挂着'星辰之刃'的徽章。”
风琛的手指在柜台上敲出《星河战纪》登录界面的节奏:“窗口内容?”
“乱码。”男人从抽屉里翻出张便签纸,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字符,“他说窗口里的字会动,像...像有人在敲键盘。”
他突然凑近风琛,眼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你知道吗?
现在的小孩根本不懂什么是真正的'黑客'。”
他的手指划过柜台里的卡带,“二十年前,要黑进游戏机得拆卡带、改芯片,拿焊枪在电路板上走线——哪像现在,敲两行代码就能偷数据。”
风琛的目光落在他手腕的疤上:“所以你不卖新机,只收二手?”
“新机是玩具,二手是历史。”男人把卡带推回风琛面前,“这盘《口袋妖怪红》,当年首发时带隐藏代码,能调出异色妙蛙种子。”
他的手指点了点卡带芯片,“现在的游戏数据都存在云端,可这玩意儿...”他敲了敲自己太阳穴,“藏在硬件里的代码,才是杀不死的。”
风琛的银链在卫衣里发烫。他摸出陆景深塞给他的软糖,剥了颗橘子味的放在柜台上:“幽影阁的人,来过吗?”
男人的瞳孔缩了缩。他抓起软糖塞进嘴里,喉结动了动:“前天早上,两个穿黑风衣的。”
他扯了扯领口,露出锁骨处枚极小的星轨纹身——和《星河战纪》玩家认证标识分毫不差,“高的那个问有没有'能存生物特征'的老卡带,低的那个...耳后有颗红痣。”
他突然笑了,笑得眼镜片上起了雾,“他们挑了盘快报废的《勇者斗恶龙Ⅲ》,说要'研究硬件兼容性'。”
“哪盘?”风琛的声音轻得像吹过卡带的风。
男人转身拉开身后的玻璃柜,从最下层抽出盘卡带。
卡带外壳褪成灰白,标签上的字迹被蹭得只剩“DQⅢ”三个字母。
他把卡带放在风琛掌心:“这盘是1990年的日版,芯片用的是日立H8/300,早停产了。”
他的手指划过卡带接口,“但有人改过——”他指了指接口处道极细的划痕,“用激光刻了生物识别码,能匹配瞳孔、声纹、甚至心跳频率。”
风琛的拇指摩挲着划痕。卡带在他掌心发烫,像揣着块烧红的炭:“谁改的?”
“不知道。”男人把电烙铁重新拿在手里,焊锡丝在高温下冒出青烟,“但幽影阁要这玩意儿,肯定不是为了怀旧。”
他突然抬头,眼镜片后的眼睛像淬了冰的刀锋,“你最好看看卡带里的存档——”他指了指卡带侧面的电池盖,“老卡带的存档芯片,能存的可不止游戏进度。”
风琛的银链“叮”地撞在柜台上。他拆开电池盖,取出块纽扣电池,存档芯片上果然多了块指甲盖大的集成电路板。
他摸出手机打开微距镜头,芯片表面的代码像活了似的爬进镜头:“生物识别破解程序...”
“核心代码在第1024个字节。”男人的声音突然低了,像怕被空气听见,“我试过读,读出来的是乱码。”
他扯了扯领口的星轨纹身,“但我知道,这玩意儿要是接上《星河战纪》的设备...”他没说完,电烙铁再次“叮”地落在铁盒里。
店外传来沈嘉音的声音:“风琛哥!王奶奶说再不去,桂花糕该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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