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爷,人不是我杀的。”
这货郎看见王干炬走进来,十分干脆地跪倒在地喊冤。
“没人说是你杀的,”王干炬瞥了一眼这货郎,坐到主位上,问到,“将事情经过,细细说来。”
王干炬之所以这么容易排除了货郎的嫌疑,只不过基于自己的认知,在这个年代,如果是货郎杀的人,只要把人绑上重物,往河里一扔,谁知道是他干的呢?怎么会大费周章来报官,平白让自己出现在官府的视线里。
“大老爷明察秋毫!”货郎先是拍了一记马屁,然后开始竹筒倒豆子:“今夜我因为桌上无肉,说了浑家几句,她却说近几日县内肉价太高,我一年也没挣几个钱,不配吃肉。”
王干炬心虚地摸了摸鼻子,现在不比后世,屠夫准备的肉是有限的,他让王福大肆采买,倒是害得小民吃不起肉了。
“莫要扯这些!”王干炬说:“就说如何发现的尸身,捞上来的时候,尸身情况如何?”
“回大老爷的话,”货郎说,“我与浑家吵了几句后,就拿着鱼竿到大报恩寺那垂钓,想着肉吃不上,钓一条鱼回家烹制了,好歹是年节。”
“起初,我还以为是条大鱼,结果,居然是个女人的尸身。她浑身赤裸,就脚踝上系着一根红绳,也没见着伤痕,许是哪个花船上的妓子掉河里溺死的。”
听到这,王干炬心里觉得有点奇怪了,问道:“嗯?你怎么知道她是花船上的妓子?”
周坤轻咳一声,凑到王干炬耳边,解释道:“因为那条红绳,风尘女子习惯在身上系这么一根红绳或者丝带,算是他们最后一点体面,以示自己不是一丝不挂。”
果然,货郎也是因为那根红绳才做出这个判断的。
王干炬点点头,然后奇怪地看着周坤,小声问道:“周典史,依大乾律,官员不得狎妓,你是如何知道这些?”
周坤难得红了脸,小声说:“下官未入仕时,少不经事,随家中堂兄去过几次秦淮河。”
看周坤的样子,王干炬才不信他只是跟着家里堂兄去过几次。
虽然这两位都觉得女子是一位风尘女子,但是王干炬却没急着给对方打上这个标签,谁能保证这根红绳不是凶手给女子系上去,来干扰破案思路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