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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童将忻城侯送出锦衣卫衙门大门后,王干炬便从角落转了出来。

    那句“房里只你我二人”听听就好,王干炬用言辞讽刺忻城侯是这师兄弟二人在从地牢到待客的厢房的路上商量好的。

    有些话,祁童直接问,忻城侯可能不会正面回答,但是当处于一种私密的氛围中时,或许有些秘密就可以吐露一二了。

    像锦衣卫这种特务机关,待客的厢房怎么可能只是待客这么一种用途呢。祁童和忻城侯的交谈,王干炬在暗室听得一清二楚。

    “兄长,你觉得这位国丈公,说的是真是假?”

    祁童摩挲着自己的下巴,说:“以我对这位的了解,他大概没有说谎。但是这位高秦离开侯府后,有没有骗我这位继光大哥,就不好说了。”

    祁童这话王干炬能理解,就像那些港片里拍的那样,有些人明明是警方的卧底,却彻底沉沦在无间地狱,自己也分不清自己是黑是白。

    从高秦干脆利落地牺牲掉宛娘的性命来看,这位所谓的“侯府暗桩”,早就模糊了自己的底线,当然,也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这位从来就没把宛娘这种小民的命当一回事。

    “果然放了这个高秦?”

    “既然已经应下,”祁童说:“那就放了吧,国丈的面子总是要给的。”

    “放走前,是不是再审一审关于倭寇的事情?”

    祁童摇摇头:“忻城侯如此谨慎,只写了密折向陛下禀告,我就不去多事了。贤弟,在锦衣卫这些年,为兄学会的第一要务,便是‘知止’。有些线头,看到了,也当没看到;有些秘密,知道了,便是祸根。”

    王干炬点点头,说:“既然如此,那此事就全凭师兄做主,我已经多日未去江堤工地,今日该去巡视一二了。师兄,师弟告退!”

    看着王干炬离开的背影,祁童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看来,我这师弟到底还是存了怨气。”

    龙王庙工地倒还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看到王干炬走下马车,主簿赵文山立马迎了上前。

    “县尊,那桩案子?”

    “已经告破,”王干炬说:“你且把毛五喊来,我与他分说。”

    这才几天没有见过,毛五就像一下子老了十多岁。

    王干炬强行挤出笑脸,说:“毛五,宛娘的案子查清楚了。是一个落草的贼寇干的,这贼人是贵人府上赶出去的,又晓得些官府的章程,才做了那些布置,意图混淆视听。放心,这贼已经抓住了,本官不日就会上奏刑部复核,一个斩立决他逃不脱。另外,那贵人是个心善的,会给你家一些银子做抚恤。”

    毛五的反应很慢,王干炬的话讲完好一会,他呆滞的眼珠才缓缓转动了一下,然后跪倒在地:“草民……谢……青天大老爷……做主……”

    王干炬对于这个叩拜心里有点受之有愧,忙不迭地扶起毛五说:“是本官治下不靖,以至于出现如此狂悖之徒。”

    本来,王干炬来堤上,除了见见毛五,还想翻阅一下账本,了解一下工程进度,被毛五这么一拜,他也有点意兴阑珊。

    “赵主簿,工地上你多费心,我还有些公务要回衙里处置,就不留了。”

    哪有什么公务,衙门都还没开印,那点杂事怎么会找到知县头上。不过赵文山也不是愣头青,他看得出来王干炬似乎心情不佳,哪会不知趣地捅破这窗户纸。

    “老爷,回县衙?”王福扶着王干炬坐上马车,问道。

    “不去了。”王福说,“去文庙,有些话,我想和夫子说。”

    南京有一个规模颇大的夫子庙,在上元县地界,江宁县的那个文庙,庙宇很小,甚至没有庙祝,只是县学的教谕偶尔过来打扫。

    给夫子上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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