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那‘一分济民之公’,而非结党营私之利。以此观之,臣以为此人不失为‘国之干城’。”
嘉佑帝对于沙承宗这番奏对很满意,看来经历了浙江的退败后,这位国朝宝剑犹如利刃淬火,已然脱胎换骨。
“那么,对于高弘文,你又如何评价?”
“高兄是个君子。”
“哦?”嘉佑帝说:“高卿似乎与你无私交?”
沙承宗点头,说:“高兄是文坛魁首,清流领袖,我虽素有薄名,却是他的上官,不好失了威严,他也不愿落个攀附的名声,故而虽在都察院共事数年,我二人确实没有私交。”
“但是高弘文在江南可谓根深蒂固,”嘉佑帝说:“就连南京锦衣卫的指挥同知祁童都是他的门生。他是君子,他的学生却未必,而他又是个护短的,世上多少事,就坏在了这‘身不由己’之上。”
沙承宗知道,这哪是在说高弘文,分明是在点他,让他不要被清流裹胁。
“沙爱卿,想来你也有所忖度,朕欲委你为应天巡抚,督查江南士绅通倭大案。高、李二人,一个是应天府尹,一个是南京吏部尚书,其中分寸,你要明白。”
南直隶的应天巡抚已经空缺了好些年,此番朝廷忽遣大员坐镇,这突然头上空降一个婆婆,换谁也心里不痛快。
但是再怎么说,就像王干炬拿李恪没办法一样,李恪对于沙承宗的到任,除了摆出一副欢迎的姿态,也没有了别的选择。
祁童心里则是有点惶恐,皇帝突然派出应天巡抚,摆明是对南直隶的大小官员已经失了信任,而对于他这种锦衣卫的官而言,皇帝的信任比什么都重要。
“急躁什么?”高弘文对祁童有点失望,为官这么多年,也没练好养气功夫,“你若不安,便回北京去吧。”
眼看祁童更加惶恐了,高弘文叹了口气,儿女是上辈子的冤债,学生也未尝不是,耐着性子解释道:“陛下只是认为江南迷雾重重,需沙嗣祖这柄大乾神剑来斩断乱麻,我也好、你还有王干炬也好,来南京这几年,哪个不是一心为公?为了修那江堤,你师弟连脸面都不要了,沙嗣祖此人,为师还算了解,不会与我们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