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了偏僻街角的一个古玩店。

    只有一扇小门,紧紧关闭,门头却金丝楠木制成,上书“奇珍斋”。

    “兄弟,进去之后,不要说话,一切看我眼色行事。”

    王纬伦叮嘱杨子凌之后,抬手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过了半晌,店门吱呀呀打开,里面光线昏暗,也没有掌灯。

    店里只有一个伙计,看不清脸面。那伙计眼高于顶,见到王纬伦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至于杨子凌,根本就不往眼里瞧。

    王纬伦也不在意,示意杨子凌赶紧发钱。

    伙计收了钱,拿在手里掂了掂重量,往里边走去。

    大约盏茶功夫,伙计拿过来一个造型优美的龙泉窑青釉刻划花凤尾瓷瓶,以及一张一千块银元的购物票据。

    三人在店里无一语交流,气氛压抑沉闷。

    二人走出古董店,杨子凌觉得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开囗说话了。

    “王兄,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为兄请你吃点便饭,等着县尊大人接见就可以了。”

    “那这个花瓶?”

    “哈哈哈哈!兄弟,这个瓶子你喜欢了可以当个摆件,不喜欢了也可以碎了听个响。

    要紧的是票据,等县尊见你时,你把票据呈上去。接下来一定要记住县尊说的每一句话,特别是引用的经典之句。”

    杨子凌见王纬伦后边的话说得严肃,就郑重点头。

    王纬伦也是真办事,害怕杨子凌言语不当,吃饭期间一句一句教杨子凌怎么说话,怎么行礼。

    然后又自己模拟县令,和杨子凌一起演示了一遍才放心。

    约摸到了下午三点多,王纬伦接到通知,将杨子凌带到县衙后门,一个师爷模样的人将杨子凌带进一个偏厅,泡上茶水,寒暄两句就离开了。

    杨子凌将小票据掏出来,用茶杯压住一角。

    不多时,一位年近五旬的青袍男子进来,正是县令李廉,字清水,取清正廉洁如清水之意。

    杨子凌起身行礼,“学生孔乙己见过县尊大人。”

    李县令满脸堆笑,瞟了一眼杨子凌身边的茶杯,左手捋了捋胡须,右手摆了摆,示意杨子凌坐下。

    “孔朋友,坐坐,现在是私下小坐,切磋学问,我也不过是比你先迈出几步的前辈罢了,不必客气。”

    杨子凌并没有立刻坐,而是等李县令坐下之后,才慢慢坐下。

    “不知孔朋友对《四书》有何心得呀?”

    “心得称不上,不过是下了些拙笨功夫,算是能熟练背诵罢了。”

    “能下笨功夫,不投机取巧,方才是治学的真功夫,做人更是如此。正所谓‘好学近乎知’,而‘力行近乎仁’,可见力行更在好学之上,故而不可空谈学问,更要踏实践行,方能‘力行近乎仁’。”

    “晚生感谢前辈指导,一定将‘力行近乎仁’记在心中,奉为圭臬!”

    “孔朋友内有锦绣,又肯下功夫,想来明年县试,说不得能取得佳绩,一战成名。”

    “那就借前辈吉言,多谢县尊大人抬爱!”

    又扯淡了一会儿,李县令也不照着词儿说,搞得杨子凌一边小心应付,一边回忆下边的正经台词,感觉下边的都快忘了。

    这可如何是好!就李县尊这样的去说相声,搭档不得恨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