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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员工培训结束后的几天,张艳红像一颗被投入巨大、精密且高速运转机器中的小石子,努力适应着每一个齿轮的节奏。她的工作依旧是最基础的杂务:无休止的文件复印、装订,按照苏晴列出的清单核对繁琐的报销单据,学习使用复杂得令人头疼的内部流程系统申请会议室和办公用品。每一天都过得紧张而疲惫,大脑像一张被强行塞满杂乱信息的磁盘,运转到发烫。她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勉强跟上节奏,不出大的差错。苏晴是一位严苛的导师,言语不多,但要求极高。每一个细节都必须精准,稍有含糊或拖延,她镜片后的目光便会变得锐利,虽不斥责,但那无声的压力更让人心悸。张艳红像一只惊弓之鸟,时刻绷紧神经,生怕因为自己的愚笨和迟钝而招致不满。她把自己缩在工位的方寸之地,除了必要的请教,几乎不与其他同事交流,像个透明的影子。
这天下午,她抱着一叠刚复印好、需要归档的过期文件,按照苏晴的指示,送往位于走廊尽头的一间资料室。这条走廊铺着厚厚的深色地毯,吸收了所有脚步声,两旁是紧闭的、挂着不同部门标识的深色木门,显得异常安静和肃穆。空气里弥漫着高级木材、清洁剂和淡淡咖啡香混合的、代表权力与秩序的味道。
资料室需要穿过一小段更加宽敞、装饰也明显更显档次的区域。她知道,这片区域紧邻着集团的核心——总裁办公室及其直接关联的行政枢纽。在这里,连空气似乎都变得更加稀薄和凝重。她不由得放轻了脚步,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放慢了,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就在她低头快步走着,眼看就要到达资料室门口时,前方不远处的电梯间,传来“叮”的一声清脆声响。那是高管专用电梯的声音,与普通员工电梯的提示音不同,更显沉稳。张艳红的心脏莫名一紧,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身体本能地往墙壁方向靠了靠,仿佛想将自己隐藏起来。
电梯门无声滑开。
首先走出来的是两位身着深色西装、身形挺拔、神情冷峻的年轻男性,显然是保镖或高级助理。他们步伐一致,目光敏锐地扫视了一下周围,然后分立两侧。紧接着,一位穿着剪裁极佳的铁灰色套装、身姿挺拔的女子,在一男一女两位同样衣着精致、气场干练的高级管理人员的陪同下,迈出了电梯。
是韩丽梅。
张艳红的呼吸在那一刻几乎停止了。
尽管在新员工培训的宣传片和照片上见过无数次,但亲眼看到真人,那种冲击力是二维图像完全无法比拟的。
韩丽梅走得不快,却带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掌控一切的节奏感。她微微侧头,听着身旁那位高管低声、快速地汇报着什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目光沉静如水,却仿佛能穿透一切表象。她穿着一双鞋跟并不算太高但设计极优雅的黑色高跟鞋,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几乎没有发出声音,但每一步,都像踩在人的心尖上,带着无形的重量。
阳光从走廊尽头的落地窗斜照进来,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圈淡淡的光晕。她的头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晰的下颌线。套装的面料在光线下泛着细腻柔和的光泽,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处处透着极致的精致与权威。她并没有刻意散发出迫人的气势,但那种经由无数重大决策、庞大财富和顶级权力淬炼出的、内敛而深不可测的气场,如同一个强大的引力场,瞬间攫取了她周身所有的存在感。
张艳红僵在原地,抱着沉重的文件,手指冰凉。她感觉自己像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突然被卷入了飓风的中心,连思维都凝固了。她不敢抬头直视,只能用眼角的余光,贪婪又恐惧地捕捉着那个身影的每一个细节。
她看到韩丽梅听汇报时,极轻微地颔首,下巴的线条绷紧了一瞬;看到她偶尔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冷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力,虽然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语调本身就像一道指令;看到她从自己前方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