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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她苟活了十来年,十年,每一刻都是煎熬。

    有时候,她甚至荒谬地想,那失落的孩子会不会同她再续前缘,因为这个念头的驱使,竟有些想让陆铭章快些立妻室。

    可现在有些东西变了,她仍是想要一个孩子,属于他和她的孩子,却不想再有旁人插足进来。

    戴缨觉着这样的想法很危险,她不断地提醒自己,将她和陆铭章的关系简单化,不要将自己融进去,因为,抽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这日,陆铭章休沐,中午在书房理事,并不回一方居,午饭也在书房享用。

    戴缨刚从外回,七月寻来。

    “家主适才遣人来问,姨娘回了没有,我才把人打发了,不知是不是有要事。”

    戴缨点了点头:“大人在书房?”

    “是,小厮打书房来的。”

    “这便去了。”戴缨又带着丫头往书房去。

    进了书房院子,守门的小厮坐在一张矮凳上,身子靠着门板,嘴巴微张,睡着了。

    “娘子,你看。”归雁扑哧掩嘴笑道。

    戴缨瞥了一眼,没去喊醒小厮,而是转眼看向院中的葡萄架。

    记得她才入陆府那会儿,来这书院时,葡萄藤长势很好,枝叶茂密。

    经历一个寒冬,褪去一身老衣,藤蔓换成了新绿,开始抽出新条和嫩芽。

    她走到葡萄架前,用手抬了抬新叶,叶蔓间卷曲的细条跟着颤动,又新又嫩的,甚是可爱,于是抬手掐了一截,放到嘴里咬了一下。

    酸,尖锐的让人忍不住眯眼的酸爽瞬间袭满整个腔子。

    “呸,呸……”戴缨脸上的肉挤到一块。

    这一点点动静,没惊动守门的小厮,反倒让侧屋小憩的长安走了出来。

    目光就势落到戴缨手里的须条上,心叹一声,掐了好长一截,三两步走过去,有些失措地说道:“姨娘怎的掐它?这葡萄架不能碰……”

    戴缨拿着手里剩下的半截,晃了晃:“为什么不能碰,又不是什么稀罕物,掐了再长。”

    “哎呀,这院里的东西,碰什么都可以,就是这玩意儿碰不得……”

    长安正说着,门扇开了,一道声音冷沉传来。

    “你动它做什么。”

    戴缨将目光越过长安的肩头,就见陆铭章立在门下,脸上似有不快。

    他的目光先是看向她的脸,接着又落到她手上的藤蔓,甩袖进了屋。

    这是……恼了?

    于是心里一声“哎哟喂——”,嘴里说着:“这可是稀奇,还从未见爷恼过,今儿倒要见识见识。”

    长安张了张嘴,这姨娘怎么一点不知道怕呢。

    接着在他惊诧的目光下,戴缨不仅没有丝毫悔怕,又拽了一根比先前更长的卷须,捏在手里,一手捉裙,碎着步子进了书房。

    长安从后看着,这就是区别了,若是婉姐儿,阿郎严厉地呵斥脱口而出。

    面对这位戴姨娘时,嘴巴却像堵住了。

    戴缨进了书房,见陆铭章坐在窗下的半榻上,于是走到他对面坐下。

    “抽条的卷须,怎么就动不得?大人也忒小气。”

    陆铭章往她面上看了一眼,说道:“它正在长,还不到动的时候……”

    陆铭章的话音还荡着,戴缨把手里的半截卷须拿出:“妾身动了。”

    说罢,强忍着酸劲,低头咬了一口:“不仅动,还咬了。”

    因为酸劲,脸上的肉颤了颤,她就想看看,他生恼的模样,谁知陆铭章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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