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面前,在场众将起身侍立。

    只听他说道:“今日,本督宣布三件事。”

    “其一,大燕关守将仍由张巡担任,余子俊领副将职,以及其余旧部留用,这不是商议,是军令,我要的不是一座死城,而是能源源不断供给大军的要塞。”陆铭章下巴微抬,“张巡熟知三关防务,余子俊精通边民治理,留着他们,有用。”

    “其二,降卒愿归者发放路费,愿效力者重新收编,谁敢私杀降卒……”符牌轻轻叩响,“按军法处置。”

    在陆铭章取出符牌的那一刻,众人就知此事已是一锤定音,哪怕是一开始极力反对的郭知运,此时也只能竭力忍下。

    郭知运一开始的反对在这道令牌前完全没了重量。

    整个厅堂只有火光在动,安静得落针可闻,寂然中,那道温肃的声音再次响起:“其三,开官仓,借粮种给百姓,我们要的不是焦土,而是能养兵十万的粮仓。”

    说罢,陆铭章将符牌收起,问道:“谁还有异议?”

    谁敢有?无人吱声,然而,郭知运仍不死心地问了一句:“督军仗着令牌发放号令,就不怕反惹陛下责怨?”

    “我的事就不叫大将军费心了,回京后,某自会向陛下禀明。”

    有了陆铭章这话,郭知运没再多说,纵有一肚子气不得不捺下。

    陆铭章离开三关之前,让长安将张巡和余子俊带到他面前,这二人一见陆铭章便跪地不起,堂堂两个大男人,几欲泣出声。

    “听闻大人遇难之时,属下怎么也不愿信,直到再次接到大人的消息……”张巡说道。

    陆铭章亲自扶他二人起身:“你二人照旧为大燕关守将,看起来同从前并无不同,但有些东西到底是不一样了,你们心里……”

    说到这里,陆铭章转口问道:“可愿意?”

    二人齐声道:“属下誓死追随大人。”

    陆铭章点了点头,另外嘱咐了一些话:“眼下我以符牌保了你二人的性命和官职,但这并不稳妥,待我回罗扶京都后,会再求一道圣旨,唯有圣旨明发,一切才有定数,在此之前,不论遇到任何不公,或是折辱,记住一个字。”

    张巡和余子俊齐声道:“忍。”

    不过一个短暂的会面,张巡和余子俊明白了,接下去他们要走一条什么样的路。

    这条路的尽头只有两个结果,要么极赫显达,要么万劫不复,他们不必做出选择,只需跟随恩公的脚步就好。

    就这么,三关仍由旧将守城,其中安插了一些罗扶部将,而这些大衍旧将正一点一点悄无声息,在他们落脚之处扎根,且越扎越深,看似是投降,实则是伏蜇。

    陆铭章启程回京都的前一夜,边关众部将设宴款待。

    厅上,歌舞不断,酒到杯干,郭知运喝得面色通红,脸上的横肉斗了斗,络腮胡跟着颤了颤,他举杯穿过厅堂,走向对面,坐于陆铭章的对面。

    “本帅一直有个疑问,还望先生解惑。”

    陆铭章自顾自地倒了酒,往郭知运杯里瞟了一眼,也给他续上,问道:“大将军但问无妨。”

    两人碰了碰杯,郭知运问:“先生怎的对大衍边防如此了解,就如同……了解自家家况一般?”

    陆铭章饮下杯中烈酒,轻笑出声,漫不经心地说道:“大将军忘记了,某说过,会掐算吉凶。”

    郭知运顺着他的话说道:“自然不曾忘记,更记得先生说本帅吉人自有天相。”

    “大将军会错了话中意思。”陆铭章给自己续上酒,眼也不抬地说道,“我只说了一句‘吉人自有天相’,而非大将军吉人自有天相,这话的差别可大,因为……大将军并非‘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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