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后厨。

    既然已点过菜品,陆铭章欲转身离开,谁知却被叫住:“我叫你走了么?”

    陆铭章顿住脚,回过身,面无表情地看向眼前的少女,元初毫不避忌地回看过去,似笑非笑道:“我父皇赏赐的那些还不够你用?你还要守这小破店做什么?”

    陆铭章低睨着她,没有半点回答她话的意思,却也没有抬脚离开。

    元初并不在意,将空杯往前推了推,那意思再明显不过,陆铭章进前一步,一手拂袖,一手执壶,亲自替她沏了一盏茶。

    接着归雁双手执着木托盘走来,皆由陆铭章亲自摆放。

    元初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又问:“酒呢?”

    归雁又去柜台旁取了一壶酒来,放到桌上。

    元初抬起头,再次看向陆铭章,陆铭章仍照先前那样,情绪上没有半点波动地执壶,很自然地给元初斟酒。

    元初举过酒杯,轻呷一口,用只有他二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陆相亲自斟酒,滋味就是不一样……”

    元初知道陆铭章并不奇怪。

    很早的时候她就知道有陆铭章这么个人,但每一次听到,都不是好话,全是恨骂,谁骂呢?自然是她的父亲。

    譬如,无耻之徒、奸邪之辈等,又因何而骂,不必说,打了败仗,是以,但凡见到父亲情绪不平,天威震荡,那一定是因为那个人。

    这一认知,让她对陆铭章其人产生了好奇,后来,她利用手上的权力做了一件事。

    请宫里最出色的画师,赴大衍给她画一张陆铭章的肖像,不论用什么办法,她要见到这个让他父亲头痛不已,却又无可奈何之人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是比旁人多个鼻子,还是多个脑袋。

    而那位宫廷画师在不能违抗命令的情况下,毅然决然地赴大衍,这一去就是两年。

    往返路上的耗时就按一年来算,实际并不用,画师为了画得陆铭章的面影,竟是用了一年的时间。

    陆铭章这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他的轿辇通常都是径直进入陆府,并不在门前停驻。

    寥寥几回得见真容。

    当然了,画师从前也没见过陆铭章其人,不过想要从一众人中辨识并不难。

    为了完成使命,画师就这么风雨无阻地在陆府附近扎了根。

    在他终于完成画作后,不带丝毫留恋地离开了,陆府看守的门子还奇怪,那个比他还敬业的叫花子怎么不来了。

    昨日,陆铭章在宫道上被截停,下了马车,虽是兜着斗篷,可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并不是那个画像画得有多逼真,而是她从他鼻管以上的部位,认出了是他。

    克制、隐忍还有深不可测,在你毫无防备之时,没有半点商量余地攫取你的一丝神识。

    仅凭外貌和神态,她也只是怀疑,并不十分肯定,后来着人一打听,罗扶打了胜仗,而陆铭章在来罗扶接亲的途中被匪贼杀死。

    这一样一样拼凑在一起,猜疑打消了,心里有了答案。

    元初以为拆穿陆铭章的身份,他会惊惶或是失态,然而没有,他的面上很平静,就连执壶的手都很稳。

    “殿下今日来就为这个?”陆铭章说道。

    元初一噎,在她肯定他就是陆铭章之后,她的心兴奋地跳动起来,试想想,多年来似真似幻的人终于出现在面前,枯燥乏味的日子仿佛被撕开一道口子,一种混合着证实、挑衅与纯粹好奇的情绪,瞬间淹没了她。

    如何不让她欣喜,无趣枯燥的生活终于有了新的可期。

    元初见他一脸漠然的神情,扬起笑来,只是这笑有些不怀好意,甚至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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