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此话,李玉坤一愣,可紧接着就是面色涨红,怒声道:“吾师万不可羞辱弟子,我等秦墨,从来不做偷工减料之事。”

    扶苏凝视他的双眼片刻,便可确定,他没有说谎。

    因为人在说谎时与他人对视,视线总会不自觉向下,或是乱瞟。

    “我很好奇啊。”扶苏摊手。

    李玉坤却坏笑一声,见四下无人后,悄声讲述了他们是如何说服上郡军营的工匠加入的。

    扶苏一听,只觉得头皮有点发麻。

    戍边将士本来就不待见他们这些从咸阳来的人,你倒好,甚至把这里的工匠都诓骗来了?

    那这里兵士的甲胄坏了谁来修?

    兵器坏了谁来修?

    这不是制造摩擦吗!

    扶苏赶忙摇头,“不行不行不行......”

    李玉坤却壮着胆子打断他,“吾师,弟子虽愚钝,可天下工匠都一样,都认为自己个的手艺天下第一,没人服输。”

    “再说了,弟子又没骗他们,只是和他们说,加入秦墨营,便传授他们锻铁技艺。”

    “是他们自己愿意来的,和俺们秦墨营可没啥关系。”

    “俺们本来打算只招一百人,可一下来了好几百人,赶都赶不走。”

    “最后,实在是因为秦墨营放不下那么多人,才让他们先回去,等我禀报后,若上面同意扩建秦墨营,再把他们招进来。”

    说完,李玉坤是满脸得意。

    扶苏听着他的话,嘴角狂抽。

    他忽然觉得,洗石涅锻铁法,似乎传授的有些过早了。

    但扶苏转念一想,以李玉坤的性格,这个方法他根本想不出来啊!

    又会是谁出的这馊主意??

    可事已至此,又不能推倒重来,扶苏只能无奈接受了这个现实。

    不知为何,扶苏不觉得困,可能是因为兴奋,也可能是无奈,便跟着李玉坤前往秦墨营,瞧一瞧那里的新气象。

    可就当李玉坤掀开帐门的一瞬间,扶苏都看呆了。

    除了原本秦墨的锻造台干净整洁外,那些新加入秦墨营的工匠们的锻造台则分明是临时搭建出来的。

    营帐内的温度极高,站在门口的扶苏只觉热浪扑面,只见秦墨和其余工匠正忙得热火朝天。

    另一旁的木架上,摆着一只又一只已经拼装好的复合军弩。

    扶苏没有惊扰正在忙碌的他们,悄悄走到木架旁,拿起一只复合军弩。

    这复合军弩做工细致,堪为上品。

    可这时仍没有人注意到扶苏到来,只因他们太专注了。

    扶苏把李玉坤叫到一旁没人的角落,并让他再拿几张干净的羊皮来。

    一听这话,李玉坤的双眼都差点冒绿光了!

    吾师要羊皮,定是有技艺传授啊!

    李玉坤半刻都不敢耽搁,把吾师需要的东西一股脑全都拿了过来。

    扶苏画着,李玉坤安静看着。

    待画好以后,李玉坤才敢开口问道:“吾师,这是什么东西?”

    扶苏搓着下巴,“拒马桩。”

    李玉坤挠头,看着好像狼牙棍一样的东西,“这玩意,拦马的?”

    扶苏点头,“说对了一半,准确来说,拒马桩是专门用来对付骑兵的。”

    听得吾师此话,李玉坤故作恍然点头。

    一直以来,骑兵冲阵最无解。

    因为骑兵速度快,冲击力大,杀伤力强,可拦又拦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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