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规制是死的,人心是活的。”王内侍打断我,“你只需写出你的‘想法’,如何管人,如何管物,如何让事情更顺。至于是否合用,自有上面斟酌。记住,重点不是你知道多少宫中旧例,而是你能否提出新思路,解决老麻烦。”
他这是在明示我,可以跳出原有框架思考!
“此事……与当前香膏之祸,有何关联?”我问出关键。
“若你只是一个会制香的匠人,此次出事,或废或囚,无足轻重。”王内侍语气冰冷,“但若你还能是帮皇后分忧、甚至可能为陛下省心的人……那你的‘清白’,就值得更多的人,花更大的力气去保。”
我懂了。这是在给我增加筹码。让我从一个“可有可无的匠人”,变成一个“可能有用的管理者”。价值不同,待遇自然不同。
“贵人……为何要帮我?”我最后问。
王内侍深深看了我一眼:“贵人看的,不是眼前的你,而是将来的你。或者说,是你将来可能带来的‘变数’。这世道,太闷了,有些人,想看一点不一样的‘风’。”
他说完,重新戴好兜帽。
“条陈要快,要实,切忌空谈。香膏之事,自会有人去查。你只需稳住,等。”
他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我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王内侍的话,如同惊雷,在我心中炸响。
为皇后写一份法会筹备的管理建议书……
这不再是简单的“制香”了。
这是在触摸权力运作的核心机制——资源分配、人员协调、流程管理。
如果我写得好,真能派上用场……
那么,我将不再是感业寺里一个会做香膏的尼姑。
我会成为一颗更有分量的棋子,甚至……有机会,自己挪动几步。
我转身回到屋内,点亮所有油灯。
铺开纸笔。
香膏的危机暂时搁置。
现在,我要为我的“价值”,写下第一份有力的证明。
窗外的夜色,依旧浓重。
但我的心里,那簇火苗,却燃烧得更加猛烈。
皇后娘娘,您的法会筹备条陈……
或许,会比安神蜜膏,更让您“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