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不安。

    这小子,到底在搞什么鬼?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殿里落针可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陈明已经被这泰山压顶般的气势击垮,无力反驳时。

    他缓缓抬头,殿内的气氛陡然一变。

    那双一直低垂的眼睛里,隐忍褪尽,只剩下毫不掩饰的嘲弄与蔑视。

    他用那种太监特有的,阴柔尖细的声音开口了。

    “杨大人。”

    “说完了?”

    马德华心头一跳。

    陈明环视着朝堂上那些或义愤填膺,或惊疑不定的官员,嘴角扯开一抹讥诮的弧度。

    “咱家还以为,杨大人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道理。”

    “原来,也不过是些道听途说,捕风捉影的无稽之谈。”

    他踱步走下丹陛,来到一位东林党官员面前,目光幽幽。

    “你说,咱家侵占了你的田产?”

    他伸出手指,轻轻掸了掸对方官袍上的一粒灰尘。

    “可咱家怎么听说,你为了巴结咱家,主动将京郊的百亩良田送上门来,地契,可还在司礼监的库房里放着呢。”

    那名演员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竟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陈明又转向另一人。

    “你说,咱家卖官鬻爵?”

    “可你那个不成器的侄子,捐官得十万两雪花银,不是你亲自送到咱家府上的吗?”

    “怎么,如今倒成了咱家逼你的?”

    他每说一句,便有一位官员脸色难看一分,他的话语不多,却让朝堂上原本的义愤填膺变成了心虚的沉默。

    他没去辩解那些虚无缥缈的罪名,而是用一个个更具体,更无耻的事实,将这群伪君子的遮羞布撕得粉碎。

    刚才还咄咄逼人的官员们,此时纷纷避开他的目光,噤若寒蝉。

    最后,他走回大殿中央,重新站到了马德华的面前。

    他没有看马德华,而是从袖中抽出了一本奏折,递给身旁的小太监。

    “皇爷,这是东厂刚刚查获的,杨涟等一众东林党人,与关外私通的书信。”

    “他们假借清议之名,行结党营私之实,意图架空皇权,其心可诛!”

    马德华脸上血色褪尽,身子控制不住地一晃

    他看着陈明,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陈明终于抬眼正视着他,他凑到马德华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杨大人,这出戏……”

    “现在,才刚刚开始呢。”

    说完,他猛地转身,对着御座的方向重重跪下,声泪俱下。

    “皇爷,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奴才对您的一片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啊。”

    那一句“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膛里呕出来,带着血和不甘。

    “卡!”

    “好!好!太他妈好了!”

    他一把夺过旁边场记的对讲机,对着整个剧组嘶吼道:

    “宣传组!剪辑师!都给老子滚过来!”

    “就刚才这段!一秒都不要剪!原片!现在!立刻!给老子发到网上去!”

    “标题就叫——”

    “《权宦》特别预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