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若一味固守,坐困愁城,终非良策。边贸实为羁縻缓兵、充实府库之权宜;黑羊部告状,实乃其首领兀朮野心勃勃,欲壑难填,更兼可能勾结林胡,图谋不轨!下官已设法周旋,力求稳住局势。至于魏公子……其游学至此,下官仅以礼相待,绝无半分私谊,更不敢有负主公厚恩!”
他坦然承认困境,将边贸定义为“权宜”,将黑羊部问题指向兀朮的个人野心与外部勾结,并撇清与魏申的关系,一切出发点都是“为了郇阳存续”和“不负君恩”。
赵浣静静听着,手指在案几上无意识地敲击,看不出喜怒。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兀朮勾结林胡……你有何凭证?”
“目前尚无铁证,但多方情报显示,黑羊部与林胡接触频繁,且兀朮近日行为愈发乖张,强索粮秣,威胁边陲。下官推断,其恐有引狼入室之心!”秦楚不敢将“粮食之计”和盘托出,只能强调威胁的紧迫性。
“推断……”赵浣重复了一遍,不置可否。他话锋再次一转,“秦令,你可知主公为何派老夫前来?”
“下官愚钝,请太仆明示。”
“一为抚边,安定民心;二为考察,厘清是非;这三嘛……”赵浣目光深邃地看着秦楚,“也是要看看你秦楚,究竟是能安定一方的干才,还是……养寇自重、别有所图的枭雄!”
“枭雄”二字,如同惊雷,在秦楚耳边炸响!这是最严厉的指控!
秦楚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脸上露出难以置信与冤屈交织的神色,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太仆!下官对主公、对赵国,忠心耿耿,天地可鉴!所有作为,皆是为保郇阳安宁,绝无半点私心!若太仆不信,下官……下官愿即刻交出印信,随太仆返回晋阳,听候主公发落!”
他以退为进,做出极度委屈、甚至不惜弃官明志的姿态。这是险招,但面对“枭雄”的指控,他必须表现出绝对的忠诚与坦荡。
赵浣盯着秦楚,似乎要将他从里到外看穿。堂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一老一少两张凝重的面孔,空气仿佛凝固。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喧哗!
“报——!紧急军情!”一名浑身浴血、盔甲歪斜的斥候不顾侍卫阻拦,踉跄着冲入大堂,扑倒在地,嘶声喊道:“大人!黑羊部……黑羊部兀朮,率部袭击了白鹿部营地!双方正在激战!地点……就在我们预设的‘交粮’地点附近!”
消息如同另一道惊雷,劈开了凝滞的空气!
秦楚心中剧震,计划成功了!不,是部分成功了!兀朮和白鹿部果然因为那批虚构的“援助粮食”发生了冲突!
赵浣猛地站起身,古井无波的脸上首次出现了明显的动容:“你说什么?黑羊部与白鹿部打起来了?在何处?详细道来!”
那斥候喘着粗气,断断续续地汇报着情况,大致与秦楚的计划吻合,只是冲突的激烈程度远超预期。
秦楚立刻抓住机会,对赵浣躬身道:“太仆!此即兀朮野心之明证!他为了争夺本不存在的援助,不惜对同族部落动手!其言其行,岂是安分守己之辈?若任其坐大,勾结林胡,北境危矣!下官请命,即刻整军,前往弹压,以防战火蔓延,危及郇阳!”
他顺势将黑羊部与白鹿部的冲突,定义为兀朮野心膨胀、破坏边境安宁的铁证,并主动请缨出击,将主动权抓回手中。
赵浣看着堂下慷慨陈词的秦楚,又看了看那名浑身是血的斥候,眼中精光闪烁,显然在急速权衡。北地狄人内讧,对赵国本是好事,但若处理不当,也可能引火烧身。秦楚是借机铲除威胁,还是真的为国御边?
片刻之后,赵浣深吸一口气,做出了决断:“准!秦楚,本官命你即刻率郇阳可用之兵,前往弹压狄人内乱!务必控制局势,驱散即可,不必穷追!但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