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未发现异动。冬学培养的吏员已能有效协助处理军需调配、伤员登记等事务。”
听着众人的汇报,秦楚心中稍安。郇阳确实比一年前强大了太多,但面对一个可能拥有数千骑兵的林胡大部,依然显得单薄。
“我们不能坐等对方来攻。”秦楚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目光锐利,“必须主动出击,打乱其部署,至少,要摸清其主攻方向和真实意图。”
他指向地图上几个关键点:“黑豚,加派斥候,不惜代价,我要知道赤牙部主力的确切位置、兵力构成,以及兀朮的具体动向。尤其要查明,他们是否有打造攻城器械的迹象。”
“韩悝,即刻起草文书,以八百里加急送往晋阳。不必夸大,但需清晰陈明林胡大军压境、兀朮为前导的严峻形势,请求晋阳速发援军,至少……要给予明确的战略指示。”他知道援军希望渺茫,但姿态必须做足,也要让晋阳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另外,”秦楚沉吟片刻,“秘密放出风声,就说……晋阳援军不日将至。真真假假,或可稍缓其攻势,乱其军心。”
众人领命,正要离去,秦楚又叫住黑豚:“挑选一批最机警的斥候,配备最好的马匹和双份口粮。若……若事不可为,郇阳被围,我需要有人能冲破封锁,将最后的消息送出去。”
黑豚身形一震,深深看了秦楚一眼,重重抱拳:“末将明白!”
命令迅速下达,郇阳这台战争机器以最高效率运转起来。城头守军增加了三倍,日夜警戒。民兵开始向城内收缩,搬运守城物资。匠作区炉火彻夜不息,加紧修复装备,赶制箭矢。一股大战将至的压抑气氛,笼罩全城。
几天后,坏消息接踵而至。斥候回报,赤牙部主力约三千骑,已拔营南下,前锋距郇阳已不足百里!更令人心惊的是,随军确有大量驮马,拖着粗制的云梯和冲车构件!兀朮的狼头旗,就在中军位置!
与此同时,晋阳方面的回信也到了,语气官方而淡漠。信中肯定了秦楚的警惕性,重申了守土之责,表示已“知会”周边城邑“酌情策应”,但关于援军,却只字未提。只要求秦楚“恪尽职守,稳守待援”,并“勿使边衅扩大”。
“稳守待援?援在何方?”韩悝愤然将帛书拍在案上。
秦楚看着窗外阴沉的天色,脸上并无意外之色。他早已料到如此。晋阳的目光,更多聚焦于中原争霸,郇阳这样的边城,很多时候只能靠自己。
“求人不如求己。”他转过身,目光扫过众人,平静中带着决绝,“传令全军,郇阳存亡,在此一战!各司其职,准备迎敌!”
翌日黄昏,当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被北方涌来的乌云吞噬时,远方的地平线上,出现了如同潮水般涌来的黑线。尘土飞扬,遮天蔽日,沉闷的马蹄声如同滚雷,由远及近,敲打在每一个郇阳守军的心头。
林胡大军,兵临城下。
秦楚按剑立于北城门楼,看着那无边无际的敌军和其中隐约可见的狼头弯月旗,以及那面熟悉的、属于兀朮的旗帜,眼神冰冷如铁。
山雨,终于来了。而他与他的郇阳,已无路可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