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西,就是河边的方向。

    “你当时没觉得奇怪?”张菀问。

    “青乌镇怪事多了去,不差这一件,再说陈不易那人本来就怪。”

    “怎么怪?”

    “他问的问题。”白青荷放下手里的茶杯,声音平静无波。

    “他跟我打听镇上谁家的闺女生辰特别,谁家祖上信过玄极教,还问我茶馆地底下有没有密室。”

    “密室?”我愣了一下。

    “没错,他说清末的时候,这茶馆是玄极教的一个堂口。”

    “还说地底下有祭坛,等一些奇怪的东西。”

    “我说我就是个开茶馆的,什么祭坛密室的,没听说过。”

    “那你听说过玄极教吗?”我问。

    白青荷的眼神闪了一下。

    “小时候听老人提到过,说是个邪教,早没了。”

    “那你觉得,玄极教现在还有人在活动吗?”

    “信不信的,不重要。”

    白青荷看着窗外,眼神奇怪:“重要的是,有人信。”

    “只要有人信,就会有人照着做。”

    堂屋顿时安静了下来。

    只有那两个老头下棋的声音,还有屋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就在这时,我忽然注意到,柜台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画。

    画的是荷花,但颜色不是粉红,而是暗红色,像干涸的血。

    荷叶则是墨黑色,纹路深嵌如刻,几乎跟背景融为一体。

    “那幅画挺特别的。”我说。

    白青荷回头看了一眼:“一个客人送的,说是‘墨荷图’。”

    “哪个客人送的?”

    “忘记了,好多年前的事了。”

    我知道她在敷衍,但没戳破。

    “白老板......”张菀突然开口,目光落在对方鬓角的碎发上。

    “您在这镇上开茶馆,有多少年了?”

    “十年。”

    白青荷抬手拨了拨案上的青釉茶碟,声音依旧平淡。

    “我二十五岁来的青乌镇,盘下这铺子,一直开到现在。”

    “你不是本地人?”

    “不是。”

    白青荷顿了顿:“我老家在邻省,家里没人了,就出来讨生活。”

    “那你怎么知道玄极教的事?”

    张菀盯着她,语气直白:“外地人通常不会了解这些。”

    白青荷迎着她的视线,沉默了几秒。

    “张警官。”她缓缓开口:“你在青乌镇长大,应该知道,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开的。”

    “我在这开了十年茶馆,听到的故事,可能比你听过的还多。”

    气氛陡然凝固,连茶香都透着几分滞涩。

    见此情况,我急忙打圆场,从口袋里掏出名片。

    “白老板,要是陈不易再出现,或者你想起任何和他相关的细节,麻烦第一时间联系我们。”

    白青荷看了一眼,没伸手去拿,只淡淡回了句:“好。”

    我们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白青荷突然叫住了我:“陈警官。”

    我回头。

    “青乌镇的雨还要下三天。”

    “老话说,雨满七日,阴门开,今天已经是第四天了。”

    “什么意思?”我蹙眉道。

    “意思是,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