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说:

    ——下一片。

    ——带我再去一片。

    ——我还能跑。

    老人望着这两片复活的田。

    深吸一口气:

    “苏野。”

    “你不是在开渠——”

    “你在开命。”

    风呼——地一阵顺下来。

    两片田一起发出湿声:

    “淌——”

    像地在一起答应。

    第二田刚活完。

    田底的泥还在冒气。

    亮痕却已经忍不住。

    它在田底急得来回游。

    像牲畜拉不住缰。

    老人一看就明白:

    “它要跑第三片了。”

    徐三愣住:

    “啥?!今天还来第三田?!”

    老人点头:

    “水兴起来的时候——一天能跑三片不算稀奇。”

    “它现在不是一般的兴。”

    风突然整阵转向。

    从山背吹下来,直直压向下一片田。

    像风都知道路线。

    像天在喊:

    ——第三片。

    ——走。

    ——全走。

    苏野刚要迈步,亮痕却先动。

    它第一次——

    抢在人前动。

    老人眼睛猛地一亮:

    “它……自走了。”

    徐三瞪大眼睛:

    “它不要他引?!”

    老人沉声:

    “不是不要。”

    “是——它今天认路了。”

    “它记住了田与田之间的路。”

    亮痕像一条迅速长大的水筋,从第二田心一划——

    直接往第三片的田埂冲过去。

    “嘶——!”

    田埂土皮被它一下撬开。

    不是试探。

    是直接冲开。

    半指宽的裂口瞬间被撑到半掌宽。

    土皮顺着水势自己往两侧滚。

    徐三看得头皮发麻:

    “它这……这冲劲比头天强一倍啊!”

    老人点头:

    “它吃上水了。”

    “它越跑越有劲。”

    “它是越活越想活。”

    亮痕连停都没停。

    一头扎进第三田。

    第三田比前两田更死。

    土白得像盐。

    踩上去能起灰。

    徐三皱眉:

    “这片田怕是几十年没吃水了吧?”

    老人沉声:

    “三十五年。”

    “从我青年时候,水断那年起,它就没见过水。”

    亮痕一进去——

    “轰——!”

    第三田底像被一拳砸穿。

    土皮塌了一片。

    不是坏。

    是被水压得往下让。

    因为它渴太久。

    老人声音发紧:

    “它……它在救老田。”

    “这块田——是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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