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坚持住,天快亮了。”

    陈建国看着那五十块钱,又看看手里的二十块。

    一共七十块。

    加上之前攒的,够八十七块了。

    他走到院墙边,看着墙上还没干的红油漆字:“证人死全家”。

    他拿起刷子,蘸了水,把那几个字一点点擦掉。

    字是擦掉了,可红印还在。

    像道疤。

    他放下刷子,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回头一看,是刘老二。

    刘老二站在院门外,没进来,就是盯着陈建国看。他看了很久,然后转身走了。

    老鬼下午来了。

    “刘老大进去了。不过刘老二还在外面。他放出话了,等你家蘑菇烘房建起来那天,一把火烧了。”

    陈建国没说话。

    他看了看手里攒下的八十七块钱——够买砖瓦盖烘房了。

    也够成为靶子了。

    “你的人情,我记着。”他对老鬼说,“以后你要帮忙,只要我能办到,一定办。”

    老鬼点点头:“行,有你这话就行。”

    他走了。

    陈建国回到屋里,翻开本子。

    六月二十后面打了个勾。然后写上:六月二十一,张富贵案移交,李德才开除。资金八十七元,目标建烘房。

    他合上本子,看向窗外。

    天已经黑了。

    远处传来狗叫声。

    他知道,刘老二在暗处盯着他。

    他也知道,烘房必须盖。

    不盖,一天十斤的产量就保证不了,对赌协议就完不成,王副主任就不会再保他。

    盖了,就可能被烧。

    两条路,都危险。

    但他没得选。

    只能往前走。

    走得快点,再快点。

    快到让那些想害他的人,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