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直说了。”王副主任转过身,“我可以帮你立案,让刘老二进去。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王副主任从抽屉里拿出一份供销社报表,推到陈建国面前。

    报表上用红笔圈着几个数字:“本月计划营业额八千,实际完成三千。差额五千,需在检查前补足。”

    王副主任指着“蘑菇收购”一栏说:“下个月地区检查,我这里还差五千营业额。你的蘑菇,得按八毛一斤卖给供销社,贴补账面。你每天供三十斤,八毛一斤,一天二十四块,一个月七百二。不够,但我能找别的账目平。”

    陈建国看着报表。

    八毛一斤,比招待所的一块六便宜一半。按一天十斤算,一天少赚八块,一个月少赚二百四。

    “这是要我割肉喂鹰啊。”他说。

    “话别说得这么难听。”王副主任笑了,“这是为集体做贡献。你帮供销社完成指标,供销社保你平安。公平交易嘛。”

    “我要是不答应呢?”

    “那刘老二的事……我就很难办了。”王副主任坐下,“毕竟,证据不足嘛。”

    陈建国盯着那份报表。

    他知道,王副主任这是在拿捏他。用立案的权力,换他的利润。

    但他没得选。

    “行。”他说,“八毛就八毛。”

    “爽快。”王副主任收起报表,“刘老二的事,我帮你办。最晚明天,他就进去。”

    陈建国转身要走。

    “等等。”王副主任叫住他,“还有件事。”

    “什么?”

    “烘房盖好了,就好好干。”王副主任说,“但记住,树大招风。你赚钱可以,别太招摇。”

    “知道了。”

    从供销社出来,陈建国走在街上。

    阳光很好,照得人睁不开眼。

    八毛一斤,一个月少赚二百四。这钱得从别处找,得扩大产量,得找新销路,得防着下一拨来烧房的人。

    他摸了摸怀里的打火机,那是昨晚的证据,也是个提醒。

    他知道,这场仗才打到一半。刘老二进去了,张富贵的余党还在暗处。王副主任的船上了,就得交够船费。

    下一步,得让这烘房日夜不停地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