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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楼城,南坊。

    老板娘怔怔地望着远方,自述一段过往,却不自己做决断,反问客人是何意见。

    当年旧事距今,为时不短。

    她已从年轻的姑娘,变成这南坊成衣店里做生意的老板娘,没了当年的心气。

    想起旧事,却还有几分怨恨,难以忘怀。

    “你的事,自个拿主意。”

    槐序神色冷淡:“见不见都一样,关我什么事?”

    “我不过是过客,为求财而来,拿到东西就要离开——不需要为‘爱上仇人’这种可笑之事忧虑,半天做不出了断。”

    老板娘眼底闪过几抹惊慌之色,急忙摆手:“未有此事,我只是在犹豫,是否要当面见他,说清当年不过是玩弄感情,蓄意报复……却又担心,往后的日子要被搅扰清净。”

    “没有吗?”槐序毫不留情的嘲笑她:“本意是想要复仇,却在接触的时间过久后爱上仇人的儿子,一边是败坏人生的生死大仇,一边却又因为没有被人关怀过所以春心萌动,时隔多年还要记挂,难解寂寞。”

    “犹豫不决,优柔寡断,为自己的复仇而喜悦,却又为‘爱上仇人的儿子’而感到纠结,甚至连感情本身也变得污浊。”

    “很可笑,不是吗?”

    “……倒也,唉。”老板娘说不出话。

    槐序还在嘲笑她:

    “什么人会爱上仇人呢?不仅爱上仇人,还要在复仇后也整天犹豫,魂不守舍的在南坊初见的海边开一家成衣店,嘴上说着不在乎,处处却都是当年的痕迹。”

    “恐怕连夜里做梦偶尔也会想过吧,如何为他开脱——他的感情如此真挚,他和仇人的关系本就不好,他只是儿子,他和仇人也是仇人……”

    “放不下过去的恨,却又贪婪的痴迷于一段本来就不该存在的感情,让纯粹的复仇染上一抹旖旎之浊色,多么的可笑。”

    “我已经放下了。”老板娘急忙说。

    迎接她的是槐序轻蔑的目光,傲慢的俯瞰,不屑的嗤笑:“只有弱者才会说这种话,你的心与沸腾的血已变的软弱温和,连未来都不能把握在手里,将选择的权力交予他人。”

    “你并非放下,只是不敢,不想,试图逃避选择。”

    “否则的话,你根本不会犹豫,当我说完来意,你就会作出决定——是延续复仇,还是闭门不见,又或者坦荡的迎接过往的利刃,总会给出一个答案。”

    “爱上仇人固然可耻可悲,但一个人如果因为这件事本身,失去原本的判断能力,从主动决定自我的强者变成连人生选择权也要交给他人的弱者——更是可笑。”

    老板娘沉默不语,眉眼显出几分疲惫,她倚靠着红木柜台,隔着窗户眺望长街,犹记得,在靠海的一处百货店,处心积虑的谋划着将来,‘偶遇’那人。

    她的心里确实是记挂着一人,却又咽不下去那一口怨气。

    即便因为一时冲动而见面,往后只要想起旧事,总会有怨气,心里就好像扎着一根刺,又疼又恶心。

    半响,她还是不能决定。

    “还有一个选择。”

    一柄短刀插在柜台上,银亮如镜的刀身映出老板娘的哀愁和犹豫,把店里的小二吓得不敢言语,等在门口的安乐也走近些,不明白槐序这是什么意思。

    槐序轻蔑的说:“如果真的软弱的连未来都抉择不了,也可以去死。”

    “这是最轻松的选择,不必顾及往后余生,什么仇人、情爱、往事前尘,死了以后,自然是一了百了。”

    “倘若他真的记挂你,说不定还要因此伤心,每年到坟头祭拜,每次想到今天就会觉得刀刮一样心痛——痛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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