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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槐序最后还是去了兴盛楼。

    选个能够赏景的位置,挨着木栏杆,听着乐师们的表演,楼下嘈杂的人声,在暖黄的灯光里眺望碧海上升起的明月,享用美食。

    一个人把整本菜单都点了一遍。

    兴盛楼的手艺确实不错,环境也是绝佳,低头是人间氤氲的烟火气,抬头是碧海升明月的美景,美食配美景,心情自然也跟着愉快。

    只不过吃到一半,却看见街上有个流浪儿呆呆地仰望着他,表情简直就像刚死了全家一样,叫人看着就不舒服。

    他顿时就没了胃口,靠着木栏杆俯视对方,同那双黝黑的,无神且空洞的眼睛对视。

    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

    不过他猜对方是在等人施舍。

    兴盛楼的掌柜早些年就常做善事,名声在外,偶尔会有活不下去的人过来求一口饭吃。

    但她来的真不是时候。

    这会的酒楼正是忙碌的时候,没人有空理会她。

    更何况那孩子一看就很穷,也没有人在乎她,头发蓬乱无心打理,眼睛哭的红肿,衣裤又破又脏,像是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

    她在街上站着,只会让人倒胃口,影响生意。

    没多久,就有客人看不下去,连骂带踢的试图把她赶走。

    但那孩子饿的几乎走不动道了,稍一推搡就躺在地上,抱着头任人踢打。

    “过来。”槐序勾勾手指,早就站在附近等着伺候客人的女人马上殷勤地凑过来,襦裙裹着窈窕的曲线,怀里还抱着琵琶。

    她满心欢喜,正要娇柔的在客人旁边坐下,却被他冷眼盯着。

    意识到客人不是那个意思,她顺势将动作改为放下琵琶,徐徐地行了一礼。

    槐序指了指楼下,冷声说:“把那个人给我带上来——地上被打的那个。”

    她顺着手指向下看去,先是惊讶,又适时的演出一抹心疼和怜悯,再次款款行礼,柔声说:“您稍等。”

    没多久,人就被带上来,拘谨茫然的站在门口。

    兴盛楼的服务着实周到,来的路上还用热毛巾为人擦擦脸,洗洗手,拭去脏污,免得污了贵客的眼睛。

    是个同槐序年纪差不多的女孩,约莫十六七岁,只是太过瘦弱,以至于像个孩子。

    她不敢进门,忧虑地抬头去看屋内。

    却见烛光明灭不定,未如楼下那般亮堂热闹,反而稍显昏暗,足以坐下十几人的圆桌规矩的摆满佳肴,有美人弹着琵琶,乐声里,气氛竟有几分清冷。

    一人坐于深处,挨着栏杆眺望幽暗的夜空,只能看清个背影。

    残月高悬,一阵长风拂动垂帘,烛光熄灭,室内先是一暗,清冷皎白的月光洒落,那人忽的回头,瑰丽的红瞳凝视着来客,一时间,周遭的景物都因他而失色。

    满桌的佳肴,悠悠的琵琶声,碧海上升起的残月,拂动垂帘的长风,清冷皎白的月光……全都沦为此人的陪衬。

    万物因一人而失去光彩。

    这样的人,她前半生不敢说见过,后半生恐怕也不会有人能比他更出彩。

    “我记得你。”那人说。

    她有一种荣幸,仿佛从地狱里升至人间的顶点,飘飘然的仿佛要飞升,同白云为伴。

    这样的人,竟然认识她!

    为何她却没有印象呢?

    倘若过去见过这个人,恐怕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难道只是单方面的认识?

    “我记得你是……迟羽的朋友?”槐序不确定的说。

    那个女孩瞬间捏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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