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染过血的手,却要在今天剥夺别人的生命。

    她可以做到吗?

    曾经遥远的理想,也只不过是背上行囊,游览世上最壮丽的风景,自由且畅快的活着。

    安乐凝视着槐序的眼睛,试图看清冷漠的红瞳中是否蕴含别的情绪,有没有一丝朋友的温情,有没有于心不忍,又或者……

    理所当然的信任?

    她从槐序的眼中看出一种理所当然的信任?

    就像透过她,看见的却是另一个人。

    一个绝对与她极其相似,却又完全不同的女孩。

    如此的……

    她该说什么呢?

    为何心绪忽然消失了?

    本该杂乱的念头,转而被某种东西浸没,宛如雨天里被水流冲刷掉灰尘的石头,静谧以后,却有酸涩的霉斑一点点的生出。

    安乐的神色忽然平静,眸子的泪光退却,直勾勾的盯着眼前这个近乎完美的少年,这个不坦率的家伙,这个讨厌的,卑鄙的,却又让人很想接近,非常喜爱的人。

    救济苍生,渡尽灾劫,何其遥远又不可思议的宏大愿望。

    可惜并不属于她。

    “……真卑鄙。”她轻声说。

    “什么?”

    槐序奇怪的看着她:“难道你还有什么心理障碍吗?”

    “不。”女孩安静的看着他的眼,轻声说:“你一直都在把我当成另一个人吧,而且那个人一定很像我,哪怕是现在,你也分不清我和那个人的区别。”

    “我之前就有过类似的感觉,只不过一直不敢确认,直到现在,我才敢确信——你在试着把我,变成你熟悉的一个人。”

    “我是一个,赝品。”

    “……我没有。”槐序说。

    “那就没有吧。”女孩凝视着他,淡金眼眸透着一种说不出的哀伤和平静,往日的活泼与乐观在此刻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超凡脱俗的神性。

    那是槐序最熟悉的眼神。

    与赤鸣完全相同的眼神。

    她望着你,并未有任何表情,那种神态让你觉得得她是平静的,可是这种极致的平静之中却又酝酿着一种哀伤,当淡金眼眸专注地凝视你的眼睛,那种哀伤更让人觉得刺痛。

    “我会拿起枪,按照你说的那样去杀人,为了正义、修行又或者实现理想——哪怕我原本没有救济苍生这样伟大的理想。”

    “我最初的想法只是想要以信使的身份去无忧无虑的旅行。”

    “我说你卑鄙,是因为你让一个女孩放弃理想,你让她永远改变,却连‘朋友’这样简单的身份都不能承认。”

    槐序想要反驳,却被一根纤细的食指按住嘴唇,女孩平静地盯着他,像是要把自己的眼神楔入他的心中,彻底改写某种印象。

    她轻声说:

    “不要急着否定。”

    “我说这些只是想要让你记住——我不会因为拿起枪就彻底变成你所熟悉的某个人。”

    “我永远都是安乐,而不是什么赤鸣。”

    “把另一个女孩的影子当成是我,自顾自的把我当成别人,你不觉得这样对我很过分吗?”

    “请你叫我的名字。”

    安乐认真的说:“然后,我想要成为你的朋……”

    “第三个理由。”

    槐序转过身,背对着她,只能听见平静的声音:“我私人的理由。”

    “我希望你可以变强,然后,然后……我会给你一个机会。”

    “我会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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