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井然有序的排列,靠窗的位置则是几张小圆桌和座椅。

    这家店的店主早年间是位西洋信使,在云楼扎根后模仿故乡的风格在此处开了一家书屋,只在夜间营业,提供咖啡、牛奶和一些简单的西洋餐食。

    会来这里的大多也是信使。

    他推门进去。

    门铃轻响。

    店长是位和蔼的银发老太太,应是西洋的异族,耳侧生有羽毛,戴着一副宽厚的黑色老花镜,像是上了岁数的猫头鹰,窝在椅子上,盖着一条厚厚的毛毯。

    一只银花猫趴在老太太的膝上。

    听见有客人进门,老人合拢书本,抬眼望向门口,却不见有人影。

    槐序走到其中一张桌前,看向店内仅有的一位客人。

    女孩正靠着座椅,捧着一本书,似是在阅读,可她看的那一页并没有多少内容,只有一副温和的插画,是围着篝火群聚的鸟儿。

    她火红的眼瞳黯淡无光,表情低落,专注地凝视着插画,右手摩挲着画里的篝火,仿佛可以得到一丝温暖。

    然而画终究只是纸页上的东西。

    所以她的手指很快就像伸进一个寒冷的冬天,被冷意刺痛,僵硬不能屈伸,黏在纸页的篝火上。

    小鸟们终究也只是不会动弹的死物。

    迟羽移开目光,凝视着窗外死寂的黑夜,老太太叹息着端过来一杯热牛奶,放在女孩的手边,嘱咐她注意身体。

    她缓缓点头,伸手想端起牛奶喝一口,却见白瓷杯被一只属于少年的纤瘦手掌端起来,凑到唇边饮尽。

    槐序现出身形,平淡的说:“帮我个忙。”

    “前辈。”

    迟羽盯着他手里的白瓷杯,又看看槐序的冷淡的脸庞,再看看旁边惊讶的老太太,手指僵硬的一点点合拢书本,迟钝的大脑花了几秒才理解现状。

    不久前她便得到父亲千机真人的传讯,朋友的妹妹已被找到,检查身体后送回奶奶身边。

    当时她正像个孤魂野鬼一样在街上游荡,恰好碰见这座书屋,想起过去她们也曾在这里聚会,下意识的就推门进来。

    店主鸮奶奶还认得她,贴心的为她安排到过去聚会最常来的位置,准备了几人份的餐点,还问她其他几个小姑娘什么时候过来。

    老太太有些怀念当初那种温馨的气氛。

    她只说:‘她们……不会来了。’

    一个人吃完几人份的餐点是个很煎熬的过程。

    有人想要关心你,却无从下手,只能用年长者的经验来宽慰,也像是在往伤口撒着一粒粒糖霜。

    吃完餐点,她也没有立刻离去。

    她坐在曾经最熟悉的位置上,读着一本曾经和朋友们一起读过的书,时不时凝神瞧一瞧空荡荡的几个位置,只觉得一场湿润的小雨其实已经坠下,让心的湖泊泛起涟漪。

    于是,时间与感官也跟着迟钝了。

    她发现身边有人,没有感知到恶意,就没有理会。

    可谁能想到,来的人竟然是槐序,而且还亲近的仿佛熟人似的喝了鸮奶奶端给她的热牛奶。

    ……前辈?

    他刚刚是称呼我为前辈吗?

    见迟羽的目光还在盯着自己,槐序放下白瓷杯,抽出纸巾慢条斯理的擦擦嘴,理所当然的说:“我没有吃晚饭,所以喝了一杯奶,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迟羽轻微的摇头,还在看着少年平静的红瞳。

    她不明白,为何躲到这种地方也能被找到,而且来的人恰好是槐序。

    是巧合?

    还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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