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一个,是拥有两世记忆、心黑手狠的体修强者。
良久,玄奘才缓缓地开了口。
“外公,发生何事,已不重要。”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说服力。
“重要的是,恶人已经伏法,母亲也已脱离苦海。”
“至于是人所为,还是佛所为,那又有何区别呢?”
这话答得是滴水不漏,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反而将问题,又抛了回去。
殷开山闻言,双眼猛地一眯!
好小子!
这份定力,这份口才,当真是天生的将相之才!
若不是穿着这一身僧袍,假以时日,在这朝堂之上,定然也是一号翻云覆覆雨的人物!
他心中越发喜爱,同时也越发惋惜。
“玄奘啊,”殷开山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可知,你是我殷家唯一的男丁!如今大仇得报,你母亲也救了出来,不如就此还俗吧?”
“以你的才学,再加上外公在朝中的人脉,为你谋个一官半职,易如反掌!何愁不能光宗耀祖,封妻荫子?总好过在这青灯古佛旁,了此残生啊!”
这番话,说得是情真意切。
殷温娇也在一旁,满眼期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在她看来,儿子为自己报了仇,如今认祖归宗,重归红尘,才是最好的归宿。
然而,玄奘听完,却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外公,母亲,孩儿不孝。”
他站起身,对着二人,深深地行了一礼。
“贫僧之心,早已不在这红尘俗世之中了。”
“哦?”殷开山眉毛一挑,来了兴趣,“那你倒是说说,你的心,又在何处?”
玄奘直起身,目光望向窗外,仿佛穿透了这黑夜,看到了更遥远的地方。
“外公您一生戎马,为的是开疆拓土,保大唐万世太平。您护的是一国之百姓。”
“可贫僧看来,这天下之大,又何止一个大唐?”
“这世间之苦,又何止是刀兵之苦?”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了殷开山和殷温娇的耳中,带着一种与他年龄完全不符的沧桑与宏大。
“您看这世人,生老病死,爱憎别离,求而不得,怨憎相会。种种苦楚,皆由心生。即便身处太平盛世,也难逃这轮回之苦。”
“朝堂之上,为官为将,固然可以安邦定国,救得了一时一地之民。但这,救不了人心。”
这番话,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普通僧人的见识。
殷开山听得目瞪口呆,他怔怔地看着自己的外孙,忽然感觉有些陌生。
他原以为,这只是一个有些小聪明、手段狠辣的年轻人。
可现在看来,自己,似乎是小瞧他了。
这小子的胸中,藏着的,是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的,更加广阔的世界。
玄奘顿了顿,将目光收回,重新看向殷开山。
“外公,您的道,是入世之道,以杀止戈,护佑苍生。孩儿敬佩。”
“而贫僧的道,是出世之道。”
他缓缓地说道,语气庄重而坚定。
“贫僧欲寻一条能让这天下众生,皆能勘破虚妄,解脱轮回,得享大自在,大极乐的无上法门!”
“这,才是孩儿的道!”
一番话说完,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殷开山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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